困了,睡著了。伏城看看沒大人過來,自己又爬起來,坐正,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邱離剛哭完一輪,正拿青讓的小手絹擦鼻子。伏城自己也吸吸鼻子,抓著小板凳的木頭邊緣,又開始困了。可是犯困他不敢說,爸爸規定吃完午飯才能睡一個鐘頭,其他時候犯困就練功了。
困著困著,旁邊有個人喊了一聲,嚇得伏城以為爸爸來了趕緊睜眼。
「叔叔!」蔣白叫自家的司機,「王叔叔!您能過來一下嗎?」
司機正看伏家班練筋斗呢,趕緊放下一把瓜子。「來了!什麼事和叔叔說?」
「我有些困了。」蔣白揉著眼睛打哈欠,「想睡覺……可不可以去屋裡睡?」
「我去問問啊。」司機可不敢怠慢小祖宗,蔣家開工資日結1500,別的不幹,只看顧獨生子安全。小孩在深圳出了大事,雖然他沒問過是什麼事,可幹私家保鏢有經驗,不是綁架,就是尋仇。
蔣先生和他太太不像混社會的,倒是正經生意人,那就沒的猜了,肯定是綁架。再加上孩子手背上的大疤瘌,司機心裡罵了幾千次殺千刀的,什麼人對孩子下手?他媽沒良心的。
畢竟院子是伏家班的地方,司機先去找班頭,一個精瘦的男人。這個男人可真忙,一上午陀螺似的,班子裡大小事全部親力親為,自己的兒子放在院裡都沒時間管。他和班頭說明情況,小孩坐著困了,從小沒受過苦,能不能借一間屋讓孩子打個盹。
伏弘看看那邊,4個孩子都東倒西歪的。「去吧,主屋和西邊的屋子都有床,西屋裡的床軟些。」
「行!」司機剛要走,「您家小子也困著呢,要不要一塊擺屋裡迷瞪會兒?」
「他啊,他不用。」伏弘幫一個女學員調腰帶,「他中午吃完飯才能睡,讓他站會兒就好。」
司機說了一聲得嘞,回來把大人的話告訴蔣白。蔣白拉著司機的手往西屋走,回身一瞧,邱離和青讓手拉手跟著一起來了,那個戴毛絨球帽子的,原地不動。
「王叔叔,他為什麼不來啊?」他抬頭問司機。
「人家的爸爸不讓。」司機說,「走,叔叔抱你進屋。」
「一起吧,一起吧。」蔣白掙扎不讓抱,「就他一個人坐著,他該沒人管了。」
司機挺無奈的,都說有錢人家的孩子嬌氣自私,可蔣家小孩的家教非常好。他不喜歡小動物,也不嚷嚷著養,但是在大街上看見流浪的還讓自己特意停車去買火腿腸。這會兒,同情心又來了。
沒辦法,司機只好再回去,好在班頭的兒子已經快睡著了,一抱就走。他抱著一個,拉著一個,身後還跟著兩個,烏泱泱進了西屋。挨個擺上床,脫鞋,脫襪子,棉被蓋好才出去。
大人一走,蔣白一咕嚕爬起來,先把屋裡的擺設看了個遍,又去抓窗,檢查結不結實。看完窗戶又跳下床,碰了碰門栓,看門有沒有鎖死。門栓很高,他踮著腳才能碰到。直到確定自己有力氣開啟才躺回來。
床上一排小朋友,只有一個是認真睡覺的,就是伏城。邱離和青讓擠在一起,兩個人誰也不像困的樣子。
「你們進來幹什麼啊?」蔣白好奇,這兩個是跟屁蟲。
「我看邱離進來我就進來了。」青讓說話慢慢吞吞,絲毫不著急,從小學說話就比邱離慢,可是一旦開智就是好腦子,背的書比邱離多多了。
邱離是真的跟屁蟲。「我看你和那個叔叔進屋,我就進屋了。我們現在要……幹什麼啊?」
躺在邱離和蔣白中間的那個,戴著帽子的伏城,是真的睡著了。
「噓……小聲點。」蔣白從小書包裡找出兩本書,一本是英文,一本是記憶書籍,「你們看書嗎?」
「看。」邱離眨著幾乎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