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皓天看著倒後鏡,後方趙天天的車子又再迅速起行。按著既定路線行駛,超越聶皓天的車子,重新回到視線的正前方。
車子裡的趙天天不知何故,竟難得的哼著小曲,是一曲南方小調,聽不懂的話語,熟悉的腔調。
小王好奇問他:“趙哥,這是哪個地方的歌?”
“一個女孩子總哼給我聽,這陣子,聽著聽著,調子也熟了。只是,還是不知道她到底唱的是什麼。”
也不知道她想的是什麼?
劉小晶埋伏在趙天天的車隊的必經之路,監聽器裡的定位裝置顯示,趙天天的車子已進入前方5公里的範圍。
要離開這個城市進京,這個盤山路的環型轉彎點,是車隊的必經之路。他昨夜至今,計劃這條路線,一整夜。鉛筆畫出曲曲折折的細線,當她走近時,他揉得皺巴巴的,還用打火機把紙張給燒掉了。
今天受伏擊之後,趙天天必然也會與她決裂。本來就沒有真實的互相傾慕,決裂來得也不會太過錐心的吧。
幸好在這一場貓鼠遊戲裡,趙天天堅硬如鐵的心從不曾受她勾引。
利用愛情來得到情報和勝利,會把一個男人撕裂到何種程度,她在林微和聶皓天的身上已觀看得觸目驚心。
因此,她慶幸,他未曾愛上她。
絕情冷情,確應成為軍人品格中一個重要的考量標準。
狂訊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表情豐富的臉:“捨不得?”
“沒有。”她矮身,提了提自己手裡的槍:“一會兒,趙天天留給我。”
狂訊冷笑:“因為覺得,親手殺他比較有成就感?”
“因為,那樣比較浪漫。”她撐開手掌擋住額前的陽光:“會讓我終生懷念。”
車子進入前方視線,狂訊站在山體的頂端發令,大批手下向下突然推下巨石。
一聲長哨子聲,趙天天的車子被逼停,然後車子急打輪子向後方倒車,急行的車胎被子彈擊中,打滑的車子向著側方失控的撞去。
厚厚的路邊欄杆被撞出大而深的坑窪,車子卻及時煞住,被逼停下。
大批荷槍實彈的黑衣男子從路邊殺出,持槍撲近停靠的黑色車子。車子裡突起濃煙,被大力踹開的車門,一個頭戴冷帽的男子從車座裡露臉。
“殺,一個不留。”狂訊在高高的淺草堆處發出指令,前方的歹徒齊齊射擊,子彈擊中車子,車子卻毫髮無損。
這麼普通的車子,竟然配備最堅固的防彈裝備,就連玻璃都無法擊穿。
歹徒中人,其實是徐展權屬下訓練有素的尖兵,多年來,他為狂訊的部屬配備最好的武器和最強大的後援補給,豈是一輛防彈車子便可抵擋?
重型機槍上膛,幾個歹徒匍伏前進,手雷在天空裡劃出清厲的響聲,“呯嘭”的把車子前方的護欄炸斷。
趙天天的黑色車子向下急墜而下,轟隆的巨響裡,狂訊站在高高的山頭,狂笑道:“下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劉小晶站在風中,身子劇烈的顫抖著。她眯著眼睛,聽著風聲在耳邊急掠而過,有一個男人,不管她如何逗弄,始終冷著臉斜睥的從容又淡定。
這個男人,她還沒來得及讓他愛上自己,他便已跌得粉身碎骨。
眼中似有淚滾落,淚落到頸邊似噬了脖子,隱有清涼痛意。她指尖摸了一下頸脖刺痛的點,指尖潮溼小點,卻是花樣的鮮紅。
“啊……”她想尖叫求救,藥物卻迅速的佔領了她的語言中樞。模糊的眼光之處,有一個幻彩迷彩服的男子,從被炸得稀爛的欄杆處長身而起。
他握著欄杆的殘缺部,單手揚起身子,修長的身體在陽光明媚的空中像劃開一道絢麗的彩虹,輕盈的落在地上,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