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衣看著面前攔住自己的女子,神色不變,只想著快些趕回去查探小六子等人。
自己歸來,洛月宮的宮人遲遲沒有露面,怕是真的出事了才對。
&ldo;我告訴你,若是北流海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將你們這對狗男女告訴給陛下,讓你們給海哥哥陪葬!&rdo;蝶舞張著雙手,攔著楚洛衣的去路,像是赴死的蝴蝶。
&ldo;好。&rdo;
楚洛衣沙啞著嗓子開口,淡淡的一個字裡含著說不出的苦楚。
蝶舞紅著眼,透過淚珠模糊的看著面前的女子,撒開腿跑開。
拖著沉重的步子,滿身的疲憊,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營帳。
掀開簾子,營帳裡空無一人,顫抖著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壺,茶水是涼的。
再次掀開簾子走了出去,轉而走向小六子等人所在的帳篷。
站在厚實的簾子外,楚洛衣伸出的手忽然頓住了,遲遲沒有動作,就那麼站在門前,神色僵硬。
聞著那濃重的血腥氣,顫抖著的手終究是一點點掀開了帳篷的簾子。
風吹過,鋪天蓋地的血腥氣好似一個屠宰廠,又似一片血色的海洋,依稀能看見那鮮紅的翻滾的血色的海浪,上面漂浮著一隻只斷臂殘肢,還有瞪著雙眼的屍體。
放眼看去,遍地儘是一個個血色的人,衣衫破爛狼狽不堪,從傷口處流出的血水,匯聚在一起,染紅了地上的毛毯。
從這些橫七豎八的,不知是活著的還是死著的人身上邁過,一一掃過那些熟悉的臉,臉上滾落下一滴冰涼的淚珠。
&l;噠&r;一聲,冰涼冰涼的淚珠,卻好似化作一團滾燙的火焰,炸裂在這寂靜的空氣裡。
又向前走了幾步,腳踝卻被一隻染滿了血的手抓住,低頭看去,隱約可以看出那滿嘴吐著血泡的人正是小六子。
蹲下身,將小六子抱在懷裡,看著那有些渙散的眼,哽咽道:&ldo;活下去。&rdo;
小六子的嘴角費力的勾起一抹淺笑,楚洛衣的臉輕輕貼在他的臉頰上,感受著他的溫度,小六子輕聲道:&ldo;皇后&rdo;
楚洛衣目光中閃過一抹殺意,站起身來,掀開門簾走了出去,重新返回校場,這個時候,除了北燕帝,沒人能叫動那麼多的御醫和藥童前來為一群奴才診治。
穿行過一眾喧擾的人群,楚洛衣直接跪在了北燕帝面前。
&ldo;洛洛這是怎麼了?&rdo;
&ldo;請陛下派人救治洛月宮的奴才。&rdo;楚洛衣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內心深處那波濤的恨意到底有多深。
楚洛衣深深的叩了個頭,染著血跡的額頭觸及地面,莊重而虔誠。
北燕帝將她扶起:&ldo;快起來,這件事是朕思慮不周了。&rdo;
&ldo;若非陛下慷慨救治,這些宮人怕是隻能等死,陛下又何出此言?&rdo;楚洛衣的情緒不高。
可笑身在帝王家,明知是這個男人放縱小六子他們才會有得如此下場,可恨偏生還要來懇求他才能救得他們一命!
楚洛衣這次沒有一道回去,目光落在皇后身上,神情木然。
皇后一直心神不安,對上這雙空洞的眸子,更是心頭一震,眼下看似她得利最大,只是說不出怎麼,心頭始終七上八下,更是擔心北燕帝對自己產生疑心。
一雙黑眸,帶著點點紅色血絲,卻麻木的沒有焦距,好似在看皇后,可總覺得目光又沒有落在她身上,讓人不由得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皇后收回目光,眼中也閃過一抹冷意,想不到這楚洛衣真是命大,北流海和北流雲都傷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