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先從轎子上走了下來,懷裡抱著熟睡的北流漪。
隨後,楚洛衣也從轎子上緩步走下,懷中抱著的則是北流衍。
放眼望去,皆是安扎整齊的營帳,南昭計程車兵們來來往往穿行不斷,熟悉的旌旗迎風飄蕩,曾經握在她的手中指揮三軍,如今卻早已沒了意義。
&ldo;怎麼樣?如今計程車兵同當年相比不知如何?&rdo;歐陽千城看著楚洛衣的目光落在那些操練計程車兵身上,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他想,看著這些熟悉的一切,她也一定會想起當初同他在一起的過往。
那些曾經發生的事,早已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他忘不了,他也不信她能夠忘記。
&ldo;不必看了,無論士兵們再怎樣英勇,南昭也註定會亡。&rdo;楚洛衣沒有去看歐陽千城那熱切的目光,只是低聲開口。
沙啞的聲音像是破鑼在風中飄蕩,同當年那悅耳的笑聲大相逕庭。
&ldo;你就如此篤定這天下最後一定會是北流雲贏?&rdo;歐陽千城眯著眼睛開口。
楚洛衣目光掃過他:&ldo;不是北流雲一定會贏,而是你們南昭一定會敗。&rdo;
&ldo;你們南昭?洛兒,難道你忘了,你也是南昭人,你骨子裡留的是南昭的血,你曾經為了守護這片土地付出了無數!&rdo;歐陽千城顯得有些激動。
楚洛衣嗤笑一聲:&ldo;歐陽千城,你說這些不覺得可笑麼?你也說了,那都只是曾經。如今,我是北流雲的女人,是大楚的皇后,同南昭再沒有半點瓜葛。&rdo;
歐陽千城有些懊惱,看著楚洛衣那冷漠的目光,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開口:&ldo;可是,你同南昭是有感情的。你本就是屬於這裡的。&rdo;
最終,歐陽千城只是無力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楚洛衣勾起唇角嘲諷道:&ldo;感情?我倒是不知你何時開始竟然相信感情了?你看看這裡,再看看我,如今的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我,而南昭於我而言也早已不再是原來的意義。&rdo;
歐陽千城看著面前這張熟悉的面容,卻如楚洛衣所說一般,感到陌生。
她梳起了婦人的髮髻,聲音變得沙啞,臉上多了些不知道怎麼留下的傷疤,也不再喜歡穿著一身大紅色張揚的衣裙。
她變得有些刻薄,有些狠毒,尤其面對他時,當年的滿眼傾慕如今變成了刻骨的冷漠,曾經的溫言軟語,變得誅心而無情。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誰也沒有說話。
湘羽這時帶著歐陽競軒走上前來,看著楚洛衣目光複雜的開口道:&ldo;洛衣,你怎麼會隨著殿下一同回來?&rdo;
湘羽的心中有一絲緊張,雖然剛剛她聽到了兩人之間的爭執,可是她卻依然擔心楚洛衣想要回來拿回她曾經擁有的一切。
她從來都不曾懷疑過,只要楚洛衣想,那麼她一定可以拿回當年曾經屬於她的一切!
楚洛衣看了眼湘羽面前的歐陽競軒,相比於幾年前的相見,這孩子似乎長大了不少,一身如玉的錦袍,束的整齊的發冠,一張稚嫩的小臉有著七八分要像歐陽千城,卻比他要更俊美一些。
看得出,湘羽將孩子照顧的很好。
楚洛衣沒有回答湘羽的問題,而是開口道:&ldo;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競軒就已經長的這麼大了。&rdo;
湘羽的目光落在了楚洛衣懷裡的孩子身上,忍不住輕聲發問道:&ldo;這是?&rdo;
&ldo;這是我的孩子,男孩叫北流衍,女孩叫北流漪。&rdo;楚洛衣輕笑著,提起自己的孩子,目光中有著無盡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