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計程車兵一個個也都直起了腰身,目光投向遠方。
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南昭一行人總算是徹底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
歐陽千城一身玄米色勁裝,身騎一匹黑色駿馬,面容平和,看起來倒是有幾分超凡脫俗的味道,衣著華貴,縱然一張臉略顯平淡,可似乎正是這種平淡,帶有一種悲天憫人的情懷。
如果非要給歐陽千城一個字的評價,那便是淡,如果是兩個字,則是謙卑,當然,這種謙卑並非是簡單的卑微,而是聖人才有的所謂大情懷。
北燕計程車兵多少有些詫異,沒有想過久負盛名的南昭太子會是這般模樣,畢竟北燕的王孫貴族,大多長相俊美無邊,不過若說是南昭太子真有有什麼讓人驚艷的地方,當屬那發亮的光頭。
&ldo;這南昭的太子是出家了麼?怎麼會是光頭呢?&rdo;
&ldo;不知道啊不可能出家的吧,你看他身邊那個美艷的女子,還有後面還有跟著的家眷的馬車,若是真的出家了,怎麼會帶有女眷。&rdo;
而另一側,陳輕雪一身湖綠色的緊身長裙,將身段勾勒的豐滿妖嬈,胸口處的兩片雪白,隨著馬匹的顛簸,輕輕顫抖著,讓人只覺得比起春光,更是明艷。
陳輕雪的目光落在南城門外不遠處停落的棗紅色轎子上,忍不住開口道:&ldo;聽聞此行接待我們的乃是這北燕的九殿下,此前雖未聽過他的威名,不過如今出來相迎,竟然卻要乘著轎子,莫不是這九殿下比姑娘家還要嬌貴。&rdo;
輕雪的聲音並不小,南昭的不少士兵都聽的清楚,一時間也發出鬨然的笑聲。
歐陽千城一臉平靜,卻也並未出聲阻止,勒緊韁繩,放慢了隊伍的行進速度。
直到歐陽千城一眾人,已經在南城門外止住腳步,北流雲卻依舊未從轎子中出來。
輕雪冷笑道:&ldo;難道這就是北燕的待客之道?&rdo;
蒼鐮低聲在轎邊喚了喚北流雲後,躬身掀開轎簾。
一隻不染纖塵的白色雲紋靴子緩緩落地,隨後一名海藍色華服的男子從中走出。
琉璃色的眸子落在歐陽千城身上,粉嫩的唇瓣輕啟:&ldo;太子殿下大駕光臨,本宮有失遠迎,還請恕罪。&rdo;
歐陽千城翻身下馬,目光落在微微拱手的北流雲身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ldo;九殿下客氣了,我國登門造訪,已是唐突,九殿下親自相迎,已經是盡到了地主之誼。&rdo;
北流雲勾起一抹淡笑,笑容中帶著絲涼薄,看著歐陽千城削光的頭頂開口道:&ldo;太子殿下光頭淨面,倒是好大的魄力。&rdo;
歐陽千城依舊神色不變:&ldo;天不留它,自要任它歸於塵土。&rdo;
北流雲眸中閃過一抹深意,當日歐陽千城的頭髮被他毀掉後,他不僅沒有費力掩蓋此事,反倒是將此事昭告南昭百姓。
甚至於後幾日,請求南昭佛寺的法光大師親擇吉日,於市井之中,親自為他削去所有髮絲。
原本該是一件為天下人恥笑的事,卻在他的嚴肅態度和包裹下,變成了一件神聖無比的事,所有聞聲而去的百姓,被當時肅穆和莊嚴的景象所震懾,甚至響應號召,開始為歐陽千城祈福,至此再無一人私下嘲諷。
而後,歐陽千城進行了虔誠的懺悔,身為一國太子,卻任由歹人在自己的土地上,在自己的國家上,在自己百姓的頭顱上胡作非為,這是他身為一個太子的失敗,也是整個南昭的失敗!
就這樣,經過一場驚心的編排,不僅沒有再拿這件事來恥笑歐陽千城,反而把歐陽千城無奈剃成光頭一事,當做整個南昭的恥辱,在南昭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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