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路上鋪滿了吸食靈魂的彼岸花,花瓣凋零墮入流轉才能再化女子投生凡塵。
若真是如此,即使是踏碎三千花魂,我也要讓這幾個畜牲灰飛煙滅。
我終於落了下,卻不是滾燙的油鍋,而是地上。
原來是楊兄回來了,他一腳踹飛中間的和尚,心疼的脫下自己的衣衫把我裹住。
他恍若天光,把我已經掉進幽冥之地的心又拉了回來。
他對著那幫禽獸大開殺戒,血汙都濺進了泥佛像上。只剩那最後一個,就是他帶頭撕開了我的衣服,我快步上前奪了楊兄的劍就刺進了他的胸膛。
“啊鄭!”那禽獸死了還瞪的老大的雙眼,直直看我。也許是天意,我的銀簪在他青袖裡滑下,我一把抓起刺進它的右眼……
“啊鄭……不要!”楊兄在背後環住我,捂住我的雙眼。
或許是他以為我承受不住這可怕。銀簪告訴我你也恨他們,我還怕什麼?
此刻什麼樣的安慰都沒用,我用力把他推開。拔出簪子木木呆呆的在走向那口滾燙的大鍋。
差一點,我便落入了他們口中……
水影中的自己形容枯槁,瘦弱西子,再長的青絲也遮不住我這一身汙穢。如今,我竟成了如此……
我還怎麼去見你?拿我的身容?我的話語?還是我能送給你的孩子?我看著那座土佛,連他都不肯成全我們。
我讓楊兄把他們都扔進油鍋裡,燒了廟宇。
我趁機走出來,向著那條我們曾經一起回味過的水泊。水面波光粼粼如明蝶翩躚不止,我看的痴了,靜靜淌過去,這水真好,被他們包圍著真好。
我翻身躺進水裡,睜眼看著白雲明朗,唯一遺憾的是不能在這裡叫一聲蘇哥哥。我要不起啊邕,我只想要我的蘇哥哥……
水中的混涼把我埋葬,我可以盡情的在紫蘇谷等你了。
須臾,天空飛來一片黑雲落在水上,還是楊兄,還是沒躲過他。
他的眸子在水中依舊深邃的盪漾著,用他的薄唇覆上我的。摟著我的腰,強行把他的氣息灌給我,把我帶出水面。
我拽著他的肩膀吼不出話音,他一身水珠,不顧我的掙扎把我打橫抱到岸邊。轉而一巴掌扇過來,我的淚終於肯流出來。
“你就這麼死,對的起我,還是對的起宇文邕?難道你想讓他一輩子活在沒保護好你的內疚裡嗎?”
渾身的冰冷已經射進了我的魂魄,我好冷,好怕,仰天無聲的大喊,淚水順著臉龐落下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就這樣摟著我,把頭埋進我的腰間。疲憊不堪道:“我帶你去找他,我們回大周去找他。他需要你,他不會介意的,他真不會介意的……”
你真的還需要這樣的我嗎?可我需要你。
我恨楊兄為什麼不離我而去,為什麼不讓我死?我都如此不堪了,為何還要愛我一如既往。
他請的大夫都被我打走了,除了楊兄,他們都是人面獸心。我怕他們,恨他們,他們的心都一樣,都一樣……
楊兄拍門怒道:“鄭紫落!你若不看病,如何見得到他?!再不開門,休怪我不客氣!”
蘇哥哥,我來找你了。為了見你,我坐在銅鏡前,鉛華塗瘦,眉盡奢華,粉飾太平。
我再不做鄭紫落了,我掩上白紗,除了楊兄無人在認識我,或許這樣我才能拋卻一切,找到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這章時,自己先哭了~~~~
☆、芙蓉籤
海棠花籤:
大夫說我患了一種叫‘千消結’的病症。是心上的病,環環相生,發作起來有剜心之痛。大夫都納悶我怎會得此癔症,此後會如何,只能看造化。
楊兄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