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晉為的部分好友有周宴禮的微信。
平日裡這個侄子也會在節日給他們發來敷衍的祝福問候。
有人看到他發的朋友圈,特地給周晉為發了資訊調侃。
——兩口子陪兒子玩過家家呢?
周晉為看到資訊,眉頭微皺,沒有回覆。
周宴禮顯然還處在亢奮狀態,甚至大晚上過來敲門,打算明天邀請朋友來家裡做客。
難得被誇一次,不炫耀等於白被誇。
周晉為躺在床上,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江會會開了床頭燈,睡眼惺忪的點頭,問他朋友有沒有忌口。
周晉為抬手按了按眉心:“他胡鬧,你也陪他一起胡鬧。”
江會會笑道:“他高興就好嘛。”
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是他媽同意的,就算他爸不同意,最後也會鬆口。
周宴禮生怕他們反悔,立刻拍板定音:“那就這麼著了,我現在去給我們朋友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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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晉為第二天要去一趟外地,沒辦法待在家裡,早上吃飯的時候周宴禮就開始盯著牆上“那幅畫”研究。
手拖著下巴,沉思道:“會不會不太顯眼,萬一他們看不到怎麼辦。”
阿姨說:“我讓人去換個更大尺寸的?”
他一臉嚴肅:“那就太刻意了。”
周晉為:“”
江會會問周晉為:“今天幾點出發?”
他咬了一口吐司:“中午。”
江會會有點不捨:“要在那邊待多久。”
她和從前相比幼稚了許多,好像增長的只有年齡。
雖然在那些實習生眼中,她是溫柔有耐心,可以包容一切的前輩姐姐。
唯獨在家裡,在周晉為面前,她的心智似乎在倒退。
周晉為笑了笑,眼角上揚的弧度是寵溺的:“事情處理完我就回來,不會很久,快的話兩天。”
江會會這才放下心,眉眼微彎。
周宴禮故作誇張地搓了搓胳膊:“雞皮疙瘩都要被你們肉麻出來了。”
周晉為只抬眸看了他一眼,後者立馬慫到低頭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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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衡在來之前還專門和他確認了幾遍:“你確定你爸不在家?”
周宴禮被問煩了,罵道:“我說了不在不在,你特麼耳朵聾了還是老年痴呆?”
江衡鬆一口氣:“我這不是擔心嗎。我每次看到你爸都害怕。”
周宴禮覺得他莫名其妙:“你怕什麼,我爸兇過你嗎?”
兇是沒兇。
甚至也就見過兩次。
一次是在球場,一次是在家裡。
江衡至今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那會兒他們翹課過來打籃球。
球場旁邊是等待施工的工地,聽說這兒要建個酒店。
先
前這裡還是一棟老舊居民樓,後來有投資商看中,拆遷了。
江衡家就住在這兒,拆遷之後賠了他家幾套房,還有幾百萬。
也算是一步到位邁進小康了。
聽他爸說這個開發商特牛逼,在帝都這種地方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江衡聽完也沒往心裡去,世界上有錢人這麼多,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反正也接觸不到。
那天他們照常在球場打球,幾輛車停在施工現場,開在最前面的是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他也就是一時好奇,車裡坐著的人是誰。
至於這麼多人陪同著。
男人從後座出來,那會兒正是盛夏,他一身深色襯衫,下襬一絲不苟的收束進褲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