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媽媽的遺照發呆。
像是一座沙塔,沒了主心骨的支撐,頃刻間全散了。
也是那天,他從爸爸的手裡拿走了那個白色藥瓶,他用自己小小的身體,顫抖地抱住他:“爸爸,小禮會一直陪著你,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他不清楚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總有預感,那是他離連父親都徹底失去,最近的一天。
江會會不知道周宴禮在想什麼,想的有些失神。
她神色擔憂,問他:“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周宴禮回了神:“沒事。這藥膏的味道太嗆,給燻的。”
他低頭繼續給她塗燙燒藥。這還是從上次周晉為買的那堆破爛裡扒拉出來的,好在還有一個能派上用場。
江會會好奇,湊近聞了聞,沒味道啊。
隔了一條走廊的秦宇全神貫注觀察著這邊,似乎在給“怒髮衝冠為紅顏”的話本子積累素材。
他斷定這兩人肯定關係不簡單。
“好了,這幾天別碰水。”周宴禮把藥膏擰上,隨手扔進書包裡,又回到正題,“說吧,到底是怎麼弄的。”
江會會言辭閃躲:“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周宴禮眼眸微眯,那雙銳利如鷹隼一般的眼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昨天回家的時候還沒有,說明肯定是在家裡弄的。如果真是自己不小心,她肯定不會是這個表情。
他姥姥再重男輕女,也不至於做出這種事來。
所以只有一個答案。
“是江滿那傻逼?”
江會會神色震驚:“你怎麼知道?”
想到他周宴禮就火大,火大的同時他還有點恨鐵不成鋼:“他才那麼大點,你隨便給他一巴掌他也還不了手。”
江會會有些委屈,她不是沒有試著反抗。但江滿力氣比她大,而且媽媽還總是站在他那邊。
包括今天也是,江滿去搶她的豆漿,沒有拿穩,灑了一半在她手背上。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跑沒影了。
周宴禮見她委屈,又急忙去哄去道歉:“我沒兇你,我是希望你能稍微硬氣一點,別總被人欺負。”
他就從來
() 不慣著誰,看誰不爽直接幹。揍到自己爽為止。
她點了點頭,但答應的沒什麼底氣。
軟弱的性格一部分來自天生,以及原生家庭的影響。
周宴禮知道沒那麼好改,只能慢慢來。
班主任拿著空白的報名表進來:“周宴禮啊,你這報名表是怎麼回事,你家長還沒空嗎?()”
靠,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周宴禮原本想著再拖一拖,畢竟他剛才還信誓旦旦再和他說一句話我名字倒過來寫20()_[(()”
結果轉頭就有求於對方。
那太窩囊了。
班主任卻說:“這可不能再拖了,要歸檔的,馬上就期末考了。”
周宴禮沒辦法,只能答應下來。
班主任拿出手機:“那你現在給你家裡人打個電話。”
“不用。”周宴禮站起身,“他就在學校裡。”
他坐著時還好,這一站起來,班主任感覺自己像是誤入巨人國的小矮人。
還得仰著脖子看他。
現在的小孩,個頭可真高。
感嘆完之後,他又有些詫異:“你家長是學校老師?”
沒聽說啊。
“不是,也是學生。”
班主任愣了愣,學生?
周宴禮已經接過他手裡的報名表出去了。
對面那棟樓就像是存在於學校裡的另外一個世界。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