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也有。
線裝書不僅豎排還全是繁體字,但已比滿文蒙古文好上太多,於是一空下來就撿著書看,雖然我的這點古文功底仍停留在看得懂但不順暢的地步。記得以前讀三國就是不懂的地方直接跳過去,一直秉承不求甚解,知難而退的思想,這會兒沒有電腦沒有手機,卻在徹底空虛後看入了迷。最為難得的是這些書濟爾哈朗貌似都看過,有些地方甚至點過批註。他的楷書工整挺拔,使我大受打擊的同時也不由佩服,弄不好他的國學比我還來得精通。
一週後哲哲終於親自來接走馬喀塔,臨出門小傢伙卻還纏著我的胳膊咿咿呀呀地叫,“安布,安布……”
“她這是叫你?”哲哲滿臉詫異,隨即笑道,“讓她阿瑪聽著可不知得多羨慕。”
“這麼說,我是除了姐姐之外,第二個有福的了。”我香香馬喀塔的面頰,那是當然,皇太極要能有這空閒和我一樣一週裡頭從早到晚,圍著她打轉,威逼利誘樣樣都上,也早聽到這聲“阿瑪”了。
“對了,這幾日你可見過小十五?”
“沒有,”我盡伺候這小的和看書,哪有時間去招惹他,“姐姐,有什麼事兒?”
“也沒什麼,我只是見他悶悶不樂,怕還想著大妃的事兒,你得空也去勸勸。”
“好,”我回,誰叫我是他未過門的福晉,虛名真也累人。
哲哲走後,我躺回塌上繼續看我的《三國》,玉林來沏茶道,“格格,其實六貝勒來的那會兒,奴婢見著了十五爺。”
“什麼?”
“奴婢也沒瞧清楚,只是送六貝勒走時,見著十五爺似乎在二門外頭,可只晃了晃便沒了人影,奴婢不知該不該與格格提……”
“要你聰明的時候偏就糊塗,”我擱下書,“也罷,早晚是要去看的,這會兒就走吧。”
出門前並不情願,一路上便懨懨地想了多種可能遇到的情況,至多也是被冷嘲熱諷,獨獨沒有一種是被擋在門口。小鄧子在站那兒賠著笑臉百般解釋,就是不敢放我們進去,我也罷了,玉林氣得大罵他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雅格格,玉林姑娘,主子是真的心裡不痛快。奴才說句心裡頭的話,也是希望您能給勸勸的,可這……”他在那兒為難得團團直轉,看起來不敢得罪我,但更不敢違抗多鐸。
“又不是非看不可,過些日子再來也是一樣,你們好生伺候著就是了。”他擺他的譜,我樂得完不成任務,轉身便走,裡頭卻匆匆跑出個小太監,捧著一大扁盒子,“格格請,請留步。”
“李恩,這是做什麼?”小鄧子睜大眼睛問。
小太監對他眨了眨眼,把盒子捧到我面前,笑道,“格格,主子的心意,您可得收下。”
17、落筆生花
靠在椅背上,我把團扇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這樣女氣的東西真不像是多鐸的手筆,還以為不是刀就是箭。還說不是鬧脾氣麼?就沒見過一面兒生氣一面兒還想得到送禮的,可不是恩威並濟?
沒想到他看起來什麼都不上心的樣兒,眼光卻不錯,挑的扇子居然讓我中意得不得了。圓扇面上正反對繡西廂之景,蕉葉碧綠,上有月色皎潔如銀,鑲雕成兩截白竹的扇柄,白得一塵不染。摸著似象牙的扇柄,勻密的針腳,可不是等閒能得的,真不知他從哪裡去淘來,收回點兒成見,宮廷生活除了能讓人在男女事情上早慧之外,還可以培養審美情操。
這種漢人的東西,作了畫必然少不了詩,簪花小楷五十字,“新制齊紈素,皎潔如霜雪。裁為合歡扇,團團似明月。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常恐秋節至,涼飆奪炎熱。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落款是班婕妤。
真是煞風景,好端端地來什麼“恩情中道絕”,班婕妤是生不逢時,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