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著她的話,近乎撒嬌地搖她的手,“姐姐要說實話……”
“傻丫頭,可是沒留意過十五弟一見你就捨不得挪開眼?”
“他那是犯傻……”我心裡一顫,努力想說兩句俏皮話兒,開了口喉嚨卻澀得厲害,半天才徐徐道,“若是換了旁的人呢?”
“旁的人?”哲哲望著我的臉,忽然慢慢地抬起手來,至我臉邊卻又頓住,眼中悽楚大甚,顫聲道,“我幫不了玉兒,莫非這一次又要看著自己親妹子再蹈火盆?你是個眼裡容不進沙子的人,十二歲時說不嫁便是不嫁,拼了一死都要對得住自己,打從那一回起,額娘總盼著日後你能嫁得真心相愛之人,便不會再有如此決絕,如今……”
“原來是如此……難怪在科爾沁誰都不提這事兒。”
“傻丫頭,你閉著眼睛都能控韁而馳,又怎會無緣無故墜馬?既然你傷愈後前事盡不記得,身邊又有誰會再提起。”
我將她的手貼到臉上問,“姐姐,您心中大汗是個怎麼樣的人?在雅兒眼中,他有囊括四海之意,併吞八荒之心,文治武功,卓絕過人,驕驕天子,必為一代名君;可同時,他攻於心計,固仇狹甚,母妃妻子,手足兄弟,皆是棋子,玩弄於鼓掌間,無一不可利用,要說襟懷坦蕩,愛己及人,全無半點可取之處。可是,姐姐,他縱有千般不是,您也一樣愛他重他,願為他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雅兒,你是懂我的……我這一生已過去一半,你才不過十五,這又是何苦……”
兩行清淚緩緩從哲哲臉上的滑落,我從不覺得她如此親切,如此近人,彷彿真是我嫡親的姐姐,“因為,我大概也是與您一樣的。”
39、煢煢相望
“過了這麼些日子,這道口子終究是好得差不離了。”玉林摸著我手心的傷疤,一邊上藥一邊嘟嘴道,“格格,只可惜了您的手……原本多好看……”
“好看?好看有什麼用?”我伸出另一隻手,捏了捏她的臉笑道,“叫我說你那手才好看,繡出來的花兒和真的似的,以後誰娶了你才叫有福氣。”
玉林紅了臉,只嚅囁道,“奴婢哪能和格格比。”
“怎麼不能?你等著,你格格我肯定給你找戶好人家……嗯對了,有什麼心上人可記得要先告訴我,省得我到時候喬太守亂點鴛鴦譜……”我看看手心裡那條偏過生命線與事業線,唯割斷了愛情線的疤痕,合上掌心,抬頭繼續欣賞玉林的臉紅紅。
一旁的烏雅已咯咯笑成一團兒,玉林滿面羞赧之色,轉身捉住了烏雅正作勢要打,卻忽然頓住,兩人一起福下身去。
“把東西收一收下去吧。”我指了指桌上的藥膏藥匙,抬眼向站在門口的人輕笑,“這閉門思過結得可真快!”
“你是巴不得見不著我是麼?”多鐸大步跨進來,一把便圈住我,低頭嗅了嗅道,“好香……唔,你這手是怎麼回事兒?”
“你不在時摔著的,”我聳聳肩道,手心一癢,卻是他的唇貼了上來,輕輕吮了一下,“怎麼那麼不小心,嗯?這臉色是惱著我呢?”
“你自個兒心裡有數,”我抽回手來,在他懷裡掙了掙,發現脫不開他雙臂,便索性轉過頭不理睬他。半晌沒聽得多鐸說話,卻感到他的手撫在我肩上,撥開了我還沒束起的長髮,頸窩上一陣溫熱,他埋了頭下來。
我心中突地一跳,怕聲音發顫,便喝道,“你放開!”用力推開他的臉,脫出一隻手急急去摸衣領,卻連扣了四五下才勉強捏住扣袢兒。
“雅兒?”他詫異地連連看我的神色,終於慢慢鬆開手,眼中微有黯然,聲音漸漸低下去道,“你原也是該惱我的……”
我轉過身,以手覆胸,漸覺心跳平復,才道,“你出去,我要換衣梳妝。”
他不分辯,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