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商量,紅顏知己難尋,討一位貌美的側福晉總是成的。我是不出門的主兒,可你府裡頭那位嫻淑的名兒也有所耳聞,想來不久我與你十四叔去大阿哥府上討杯喜酒是篤定了。”
豪格的表情頓時像吃下了一個蒼蠅,訥訥地說不出話來。他福晉的事我也有所耳聞,因為是哈達公主的長女,難免恃寵而驕,屢聞他們夫妻不和,都因豪格想納小而起,頗有妒婦的架勢。現下拿這話頭來擠兌豪格,倒是再好不過。
我笑道,“小聿姐姐,到時也別忘了捎上我。”
42、殘燈笑醉
原來這就是結婚。
喜筵上,我端坐著看多鐸與眾人拼酒,一杯杯地喝,來者不拒。喜堂的佈置,看得出很花了些心思,只是明晃晃的婚嫁紅,襯得新郎倌一張越喝越白的臉,著實有些諷刺。
也許真是離得太遠,這輩子和他最遠的距離,他的目光似乎掠過我,卻偏偏看不真切。
慢慢啜乾杯中的酒,醉意朦朧中對上一雙關切的眼睛,越過幾席人,靜靜落在我臉上。濟爾哈朗,對了,初被指婚那日他也是這樣看著我,真抱歉,又讓你失望了。想了想,重新滿上了酒,舉杯向他輕晃,然後一口悶下去,立刻有一小叢火苗滾燙著燒到胃裡。
“我有些醉了呢,去外頭吹吹風。”我起身,順便對那蘭聿敏道。
“我陪你一起去可好?”她擔心地打量著我,見我搖頭,輕嘆口氣便不再堅持。
以前沒來過多鐸的府邸,不過好在貝勒府第規格都差不多,我只是逃出來,並非醉到多幾樣附屬建築,就要迷路的地步。
繞了兩圈,便找到某處,隱隱綽綽栽著不少植物,應該是個庭景不會錯了。也不高興費勁找路,我脫下花瓶底,將袍襟別到腰上,撐著迴廊的扶手翻了過去,復又穿好鞋子,放下袍子,撥開層層枝葉,往裡頭鑽進去。
立定後馬上知道抄近路的壞處了,多爾袞正對我站在一米開外,兩眼蓄著光問,“你怎麼進來的?”
我舔一舔嘴唇,“迴廊的進來。”
他馬上打量我的裝扮,眼光逡巡過我袍擺和鞋後,口氣頗為平淡道,“下回小心。”
“是,”我儘量忍住笑,也問,“十四爺怎麼在這裡?”
“酒上頭,裡面又吵得厲害。”
我當然不信他的話,多鐸曾說過不止一回多爾袞是海量,好在我也不用計較這個,只寒暄,“我去取幾副解酒的丸子過來好麼?”
“不用,”他搖頭,目光掠過我又立刻改口道,“我和你一塊去。”
這點和那蘭聿敏倒是很像,只不過換作他,就沒我拒絕的份。由他領著繞到出口,吩咐路過的婢女取來一定的解酒丸,復回庭中坐下。
他將藥丸用水溶開,把碗推到我面前,又指了指一碟的松子糖,“喝吧。”
我摸摸臉頰,確實有些熱,但頭腦十分清醒,便搖了搖頭。
“這酒過了三十年,後勁很足,你也不想在這兒被人瞧得輕了吧?”他皺了皺眉,說不上溫柔,只是有點兄長的味道。
我不打算忤逆他,就依言喝了,含了塊松子糖在嘴裡,也學他樣溶一碗端給他。
多爾袞接過碗,卻不沾唇,反問我,“齊爾雅真,你有沒有恨過我?若不是我和玉兒,你和多鐸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他少有和我鬆散說話,這樣坦白更是從未有過,我見了鬼一般瞅著他,實在難以想象這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他大概察覺到了,微微苦笑了一下,似是自嘲。
“不恨。世上有緣無份的事多得去了,十四哥不用自責,”我斟酌字眼,道,“只是齊爾雅真能幫的有限,過了這一回,大概沒有下一回了。”
隨後我們一直沉默。屋裡的喧鬧聲透過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