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在這種動亂之時,又是尚武的民族,男子隨身帶刀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可至今多鐸也從未在我面前露過刃,這個陣勢,像要兵刀相見,來的人怕不只是地皮無賴,忽然想起那回在宮裡……
“出什麼事了?”我把手放到他握韁的手上,一時惴惴不安,期待著他給出個讓我放心的答案。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就這點微末伎倆就敢跟著咱們!哼,也太小看我多鐸了。”他反手握住我的手,低頭在我面頰上重重吻了一下,“泰哥認得路,等會兒你先走。”說完,把馬韁塞到我手裡,“倏”地跳下了馬背。
“到底來得是什麼人?”我摸著面頰急道,如果我連這點危機感都沒有,從小到大那一大堆警匪片都白看了。倒還真像電影裡的情節,情況越是不對頭男人越是喜歡死鴨子嘴硬,還喜歡充英雄,裝風度,真真沒得救了。
多鐸不答我的問題,只是緊緊盯著來路,馬蹄聲漸響,這會兒我方聽到,他真是好敏銳的耳力。眨眼功夫,對方已到十米開外,這也太誇張了吧?簡直和Ring Wraith一樣,黑衣覆體,面蒙半塊破布,清宮戲說劇這是跳到了《指環王》?
我真希望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是錯覺,這時候很希望自己是éowyn,大劍在手,一個人類女子就能把戒靈王Nazg…l都給砍翻,不覺摒棄凝聲,沒有人說話,也對,有人要取你性命不一定要告訴你為什麼。
“多鐸……”我叫他,很想問如果一起逃,有多大的機會能從十餘人的圍逼下成功脫險,這人數倒是很看得起我們。
“雅兒,”他伸手過來,輕輕在我手上扣了一下,“你走吧。”
20、清雪渺邈
走,我再無良,也沒到扔下未來老公,自己落跑的份上,雖然心慌還是沒動。
親眼看到刀光在自己身邊晃來晃去,果然震撼,比看老謀子華麗麗的電影來得有感覺多了,哈哈,心裡發毛地乾笑了兩聲,背上冷汗淋淋直下。
現在什麼情形?你自個兒沒被人嗆聲過,電視裡總看過吧?就是那種被一群手持兇器的人給堵在不寬的巷子裡圍毆的局面。若不是多鐸替我擋著,想盡法子要護著我,估計凶多吉少今晚就要用在這兒了,饒是如此,刀尖尖還是幾次劃破了我衣裳。
雙方根本沒有什麼大義凜然的喊話,比如問幾句來者何人,或者探討一下以多欺少的卑鄙性之類的,只能說明互相之間的瞭解程度了,想來這種事以前多半也發生過,我心裡又涼了不止一倍,那麼我和他誰才是這回的目標,又或者兩個都是?
思索間,眼前刀光忽然一閃,橫過我腰際,驚惶失措之下我只把手裡吊著燈籠的杆子往前一擋,竹子做的杆子應聲斷成兩截,“叮”的一聲響,多鐸已閃身擋在我身前,寒光點點,一股血腥氣蔓延開來。
失去吊杆的燈籠就在這時滾落到地上,狹窄小巷裡最後一點光亮忽然的熄滅,讓一切沉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多鐸?”眼睛沒有辦法適應這突如其來的黑,血的味道卻見鬼的越發濃烈,剛才一定有一個人受了傷,可是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泰哥被我收緊的韁神勒得“咴咴”低叫,我沉著氣又叫了聲,“多鐸!”
“雅兒別怕,是我。”忽然伸過來的一隻手按在我的手臂上,我激動地去摸他的手,卻摸到一手粘呼呼溫熱的液體,不由得顫聲道,“這麼多血……你……”
“不是我的血,你快走!”他只倉促地扶了我一把,就伸手欲拍泰哥。
我緊緊地拉住他,問,“你怎麼辦?”
“小心!”多鐸忽然放開我,已有人從突如其來的黑暗中反應過來,撲將上來,他側身避過,欺到下盤,只聽到悶哼一聲,那人已經仰面倒下去。
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