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奚昌遠叫過去,交給他一個儲物袋,說著‘為父此身大道斷絕,他日我兒或有可期。今我兒速去琅岷城將之交與爾舅父,為父辦完一事便來與爾相會。勿須多問,到時便知。’
這莫名的言行讓奚昌遠有些不安,但還是照著父親的吩咐去了。到了琅岷城,見到舅父便將父親的話交代了。舅父突然大聲叫道:不好,宴兄危矣。張天翼慌忙之下將自己的擔心忍不住說出了口,但看到外甥變了的臉色,心中又懊惱了起來,但父子親緣的天性,被外甥知道了端倪,再彌補已是晚了,加上心中慌亂,便道:先回奚家,路上再細說。
琅岷城與奚家所在相隔一萬多里,奚昌遠與張天翼均是築基圓滿境,輪流使用飛行法器,一刻未停歇也足足行有半月有餘。這一路,奚昌遠也終於明白了整個事的來龍去脈。
原來,當年張翠枝的死讓奚安宴懷疑了,奚安宴並不相信妻子會死於自殺。他認為他的妻子絕不會因為聽了他將要迎娶雙修道侶而自殺,她絕不是個為了個名分為了妻子的尊嚴而去自殺的人,因為她原本就沒有妻子的尊嚴,她小心翼翼地活在他身邊,甚至一直活在下人的鄙薄中,她都沒有放棄靠近他的機會,這樣的她怎麼會說甚‘寧死為君妻’這麼大義凌然的話來。他的妻子就是這麼個天真剔透,愛他愛到沒有尊嚴,甚至從未期望能得到他平等對待的女人。在她活著的時候,他看不上她那低到塵埃裡的那種姿態,不能夠理解她為何不如同眾生那般追尋大道,即便僅是五靈根,也不應該如此渺小如此脆弱。在府裡下人將她當做他的侍妾般對待時,他不是沒有看到過,只是怒其不爭,偶爾幾次,他當著她的面發作下人對她的不公,她卻站在一邊只會怯怯地看著他,幾次之後,他便再也不管了,下人便愈發猖狂,直到她生下兒子傷了根本,他才狠狠地發作了一次,將那些勢利的下人全換了。可就這麼一個很多地方都讓他看不上的小女人,卻在她死後,讓他痛在了骨子裡。其實是他一直貪戀著她給予的溫暖,沒有愛的溫暖,即便壽與天齊又如何。一直只知道修煉的奚安宴從不知道有一天,一個不如何的小女人會成為他的執念,成為他求道路上最大的障礙。
既有疑竇,奚安宴怎能不追查下去。他這沒用的妻子不過是某些人的攔路石罷了,但不管是什麼人為什麼事,偏偏要了他那如此沒用的妻子的命,他是怎麼都不會放過了。他原本就聰慧,只是很多時候他並不在意罷了。他知道族長表面待他若親子,實是利用他,他不是不知只不過是看在故去的奚安平的面上,便是利用也無妨,但若是傷害到了不該傷害的人,他自然不會放過。他還知道他那聯姻物件穆大小姐很是驕橫善妒,穆家族長表面憨厚和氣,實則最是小氣記仇之人,便是那道天派的妙須真人也是個精於算計的不善之人。這些人都有可能是兇手,他會一一查證,到時,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他選擇先與穆大小姐結為道侶,只有如此才能最快找出真兇。
在好友兼妻兄張天翼的幫助下,花了近百年的時間,每一個可疑的兇手都進行深入查探。如此,自然查出了許多,可在一個個的真相真的放置在奚安宴面前時,奚安宴眼睛爆紅,簡直是後悔了自己來到這個世上。原來,自己那凡人父母根本就不是病死,而是被族長下毒致死。原來,大方義氣的好友奚安平根本不是簡單的死於妖獸之口,而是被他那族長父親派人故意將六階妖獸雲羚引至他處,無辜的奚安平只不過是恰好跟奚安宴交好,只不過是偽靈根的資質礙了自己親身父親的眼,只不過是他的親身母親僅是個無關緊要的侍妾,只不過是族長剛好需要換一個有潛力的兒子罷了。奚安宴那無用的妻子死於自殺,只不過是穆家族長派人用自己兒子的性命相逼,妻子除了他最在意的便是兒子,於是只能‘自殺’,最後卻故意洩露了線索,一輩子無用的妻子也就臨死前有點靈光。而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