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在了身後,黃石小心地給馬飲好水,又向北方最後眺望了一次,滿目荒野上連飛鳥都沒有幾隻,更不要說人影了。
“再向前三十里,就是蓋州了。”黃石收回望向北方的目光,凝視著直通向南邊天際地官道,像是對自己,也像是對同伴輕聲訴說:“真不容易啊,我竟然能活著離開。”
說完這話以後,黃石的膝蓋竟然猛地軟了一下,腳下也不禁一個踉蹌,黃石晃了一下站穩了腳步,咧著嘴低頭看了看腳下,臉上地笑容裡盡是滿足和愉悅。黃石長吁了口氣,回頭看著同行者,趙二姑娘的馬也已經飲好水了,黃石讓她把馬停下來吧,準備繼續向南趕路。
現在趙二姑娘走路走得很慢。她緩緩邁步把馬從水邊牽開,嘴唇閉得緊緊地,似乎正在竭力忍受什麼痛苦。
黃石奇怪地又掃了趙二姑娘一眼,他目光順著她的腰肢往下一滑,看了看她古里古怪地走路姿勢,猛地恍然大悟:“趙小娘子,堅持一下,我們抓緊時間的話,今夜就能到蓋州了,就能好好休息一番了。”
趙二聽後先是感激的一點頭。接著就滿臉通紅,把頭也低下去了。從遼陽到海州的這一路狂奔,就是黃石這樣老騎馬的人也有些累了,趙二姑娘雖然學過騎馬,但從來沒有這麼瘋跑過,昨夜黃石還不肯在驛站休息。點著火把往南趕,現在趙二姑娘兩條大腿內側都是火辣辣的疼。每走一步都是鑽心的痛。
當年在廣寧學騎馬的時候,黃石因為時間緊迫也曾沒黑沒白的練,因此也有大腿磨得皮開肉綻地經驗。趙二姑娘咬著牙想爬上馬的時候,黃石走到她身後抱住她,把趙二姑娘送上了馬鞍,接著他就行若無事地走向自己的坐騎:“趙小娘子莫怪。現在趕路要緊。此外,在尊兄悔婚之前,趙小娘子暫時還是我黃家的人,與小娘子的名節並無損害。”
說完之後黃石就跳上馬,毫不憐香惜玉地繼續縱馬疾行,黃石和趙二姑娘一先一後。直奔向蓋州而去。
“黃帥,你看上去很累。”
再次停下休息時,從耳後傳來了清脆的聲音,黃石聞言莞爾一笑:“還好,多謝趙小娘子掛念。”
這個趙二姑娘虛歲二十。算週歲的話她也就十八、九而已,但這一路奔波下來。趙二姑娘硬是咬牙沒有發出過一聲呻吟,也沒有主動要求過一次休息。黃石心中暗暗稱奇,但心裡卻也安心了不少,畢竟一天沒有到明軍境內一天就不能說安全了,像趙二姑娘這種人還是比較容易帶出險境的,果然,趙二姑娘咬緊牙關跟上了黃石的腳步,終於成功地被他帶著逃了出來。
“黃帥,小女子有個疑問。”
“嗯,趙小娘子請講?”
“就是那個車伕,黃帥當時給他一劍不就完事了嗎?黃帥為什麼要費力氣去捆他呢?”
黃石略帶詫異地回頭看了趙二姑娘一眼,他首先感到有些好奇,這個小姑娘怎麼對那麼一件小事還念念不忘;其次黃石還有些奇怪,怎麼一個小姑娘會想著殺人這麼殘忍的事情,還在琢磨這方面的問題。
“反正又不耽誤時間,趙小娘子從馬車裡出來的時候,我不是已經把他捆好了嗎?”
趙二姑娘默不作聲了一會兒,突然又問道:“黃帥覺得小女子是累贅嗎?”
“你不是會騎馬麼?所以我才帶上你啊。”黃石覺得這個問題後面似乎隱藏著什麼,不過他一時也分辨不出來:“趙小娘子當然不是累贅嘍,要是你像那兩個女子一樣,我就拋下你不管了。”
趙二姑娘似乎對這個回答有些疑問,她飛快地反問道:“黃帥不帶上她們,恐怕是怕她們兩個中有建奴的細作吧?”
“唔,這也是一方面,怎麼了?”
趙二姑娘又沉默了下來,兩個人賓士在通向蓋州方向的官道上,每次馬力將盡地時候就停下來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