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倒在地下痛苦掙扎的同伴,只是檢起盾牌擋在前面。
鄧肯把第一門三磅炮一直推到後金戰線不到三十米處,顧不得擦去滿頭的汗水就蹲下搖曲柄:“炮口抬高——”
“都閃開。”鄧肯一聲嚎叫,前面的炮組士兵就讓開了一個口子。
“開火!”
這次炮膛裡火藥上裝了一個擋板,然後是用一件戰袍裹起來的一大包火銃手的鉛彈,一聲巨響過後,正面的後金士兵就躺下了快二十個人。
“快清膛,裝彈。”
雖然鄧肯已經叫得聲嘶力竭,但他也知道這次的炮膛是一時半會兒清不好了,他一眼瞥見第二門炮也停下要開火了,就大喝道:“住手。”
鄧肯撲過去躲在盾牌後而又開始推炮:“往前推,推……”
“大人,三十米了。”洪安通見黃石看得入神,就在一邊出言提醒他火銃手已經到了預定位置了。
黃石看著前面的鄧肯還掙扎著把炮往前推去,頭也不回地回到道:“我知道,繼續走。”他背後的將旗也就繼續保持著前傾的狀態,各隊官的鼓聲也繼續隆隆而響。
飛快地掃了一眼左翼後,黃石補充了一個命令:“戊隊,前進。加入中央戰線——正中。”戊隊就是黃石手裡的四百長槍兵,他們立刻從黃石身邊隆隆邁過,浩浩蕩蕩地向正前方開去。
鄧肯把第二門炮推到二十米處開火了,接著又飛身搶向了跟上來的第三門炮:“推,往前推,一直推到建奴的胸膛上再打。”
隨著明軍逼入三十米的衝鋒距離,一線後金軍大都是肉搏兵了,但向火炮的弓箭也不時飛過來,側射的羽箭也越來越多。一根勁射的羽箭刺穿了鄧肯的無袖鐵甲。箭頭陷入了他的小腹。鄧肯恍若不覺地繼續把炮推向前方,他身後腰鼓聲越來越急,步兵也加快節奏,緊緊地跟著他們的腳步。
這次炮一直推到戰線的十米遠:“炮口搖到最高——啊。”
又是一支從側面飛來的箭,六個炮隊的大盾牌兵已經都衝上來了,但這支箭剛巧穿過盾牌的縫隙,再次貫穿了鄧肯的護甲,這反衝力讓他一屁股坐倒在地:“閃開——開火。”
炮筒裡用戰袍裹了一大包的彈丸瞬間被射出,肉眼似乎都能看到那成千上萬發子彈形成了的彈幕,彈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入了後金軍的戰線,前排計程車兵有的連頭盔帶臉一起被打成肉醬。十個左右中彈的人一半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就撲倒在地,剩下的人也都被打入了幾顆、十幾顆甚至幾十顆子彈,大批人痛苦的嚎叫聲同時響起。
第四門炮也被推了上來,遠處的第一門炮看來也完成裝填了。炮組成員已經喊著號子開始推動它了。
生在地上的鄧肯還在大叫:“推,推,推到前面開火,頂住這些婊子養的,照著面門打。”
黃石的將旗已經豎直了,步兵們在距離不過十餘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火銃手如同訓練時一樣的從容把支棍擺好,架上火銃發動了最後一次齊射,火力集中攢射在火炮轟擊的地點附近。接著他們就不再管火銃了,聽任它們重重地落在地面上,火銃手紛紛拔出了匕首,雙手分別握著長匕首和魚叉頭支棍。雙方的距離已經不到十米遠了,救火營已經把長槍都放平了,火銃手退入長槍兵各小陣的縫隙間,準備為長槍兵提供近身掩護。士兵們都等待著白刃衝鋒命令的最後到來。
但此時後金士兵的目光都被第四門大炮吸引過去了,它剛剛停下來,幾個搖擺後穩定地指向了前面的敵人。
它正對面的後金士兵人人臉色雪白,一個個都死死地盯著直衝自己門面的黑暗洞口,他們的喉結都劇烈地上下滾動著,不由自主地紛紛向後退,開始想藏到同伴的身體後面去。
鄧肯掙扎著爬起身,倚在炮身右側面向左筆直伸著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