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掛。”夏景道:“此印我已奪了,二位樞密大人鈞令委我本職,汝何敢來攙奪?”那將道:“適間樞密大人將令,原說先射印後射袍,印袍俱落,方為先鋒。今你止射得印,豈可便充此職?你不見那長竿掛的錦袍還在竿上飄揚麼?”有詩為證:
莫訝區區一錦袍,先鋒陣上顯英豪。
弓弦響處隨聲落,方信將軍武藝高。
眾人視之,乃是鎮國將軍施大用。原是遼東軍衛出身,因剿苗寇有功,官至三邊守備。歷年守邊平靜,升為本職。當日在教場中,見夏景射了先鋒印,卻射不下錦袍,故來爭奪。夏景道:“你雖說得有理,且看你手段如何。你就先射錦袍,射得墜時,就讓印與你射。二者中式,奉讓先鋒。只是射不中時,休怪笑話。”施大用喝道:“不必多言,先鋒穩取我做。”將臺上二樞密見二將爭論,忙傳令道:“諸將不許爭競,但能射得袍印者,即是先鋒。”夏景聞令,不敢做聲,立馬觀看。施大用得令,縱馬到演武廳西首,帶住馬轡,挽起袍袖,左手彎弓,右手搭箭,一眼覷得分明,對錦袍射一箭來。只聽得弓弦響處,錦袍隨箭而下。眾軍士喝一聲採,鼓角齊鳴。施大用縱馬取袍,披於身上。夏景見施大用射卻錦袍,只得把先鋒印交與宣令官,依舊掛在竿上。施大用道:“馬上放箭,何以為能,且看我平地取之。”說罷下馬,走過演武廳東首,離長竿一百八十步,拈起寶雕弓,搭上狼牙箭,對著長竿射去。只見先鋒印滴溜溜跌落塵埃,金鼓大震。有詩為證:
百步穿楊技果奇,從今再見養由基。
弓開滿月流星墜,奪取先鋒金印歸。
施大用放下弓,拱手道:“慚愧。”只聽得一片聲喝彩。施大用取了先鋒印,飛身上馬,向將臺上聲喏道:“謝樞密大人袍印。”夏景看了,心下不忿,大叫道:“先鋒印本是我掛了,如何你攙越奪去?好好將袍印來分了,袍是你得,印是我掛。”施大用道:“將令已出,誰敢有違?你為何不學我將錦袍射落?”夏景怒道:“你偶爾得中,乃分內之事,何足為奇。你敢和我比試武藝麼?”施大用笑道:“就和你見個高低,惟恐動手處有傷和氣耳。”夏景大怒,於挺兵器,欲戰施大用。謝舉、牛進見了,忙傳將令禁止道:“今日操演將士,揀選先鋒,正要出軍剿賊,不可自相爭鬥。二虎相角,必有一傷,倘有疏虞,于軍不利。施大用袍印俱得,準為先鋒。夏景武藝精通,即令押後,監管糧草。待日後論功升賞。”施大用聽令,即棄槍下馬,夏景只是不服,喊叫道:“印是小將先射落,怎地反被後射的奪了去,死也不服。今日定要和施大用分個強弱。”爭嚷不已。牛進怒道:“吾令已出,誰敢執拗!”叫軍士捆下,重責四十。謝舉忙功道:“軍法團當如此,只是壞了他父親夏君體面。我有主意在此,依前另取一件錦袍,著夏景再射,如射得袍墜,再定先鋒。射不中,然後以軍法治之,使他無怨。”傳下將令。夏景聽說復射錦袍,心下暗喜。宣令官將一領戰袍系在竿上,夏景也不上馬,也離竿一百八十步站定,不轉睛的看著錦袍,抖擻精神看清射去,錦袍隨箭墜地。鼓角喧天,軍士齊聲喝彩。夏景忙上將臺聽令。
謝舉和牛進商議道:“此一節亦為難處。二人皆射中袍印,定誰為先鋒是好?定了一人,這一人未免不服,豈不復起爭端?”牛進低頭想了一會,笑道:“有處了。”傳下將令:“施驃騎、夏驍騎二人箭法皆精,武藝俱熟,手段相等,難以定奪先鋒。戎事以勇力為先,今將臺側首插帥旗的石墩,重有千斤,二人之中,有能雙手舉起,離地三尺者,即掛先鋒印。若再不遵,仍前爭竟者,定按軍法。”施大用、夏景得令,都各卸下盔甲錦袍,摩拳擦掌,賽勇鬥力。夏景抄起襯衣,奮勇先向前,雙手來攝這石墩,掙得滿面通紅。掇起石墩,離地尺餘,力不能勝,只得放下。施大用見夏景舉不起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