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趙恆咽氣了,劉娥的機會終於到了,這種新舊交替之時宮裡總會經歷一場腥風血雨,人人都摩拳擦掌想搶得擁立新皇帝的頭功。劉娥對此早有準備,她不僅把趙恆唯一的親兒子趙禎牢牢控制在手裡,更早早就從外面抱養了一個皇族的孩子養在皇宮裡,一旦趙禎不能繼位,新皇帝也必然是由她推立的,不過最終她還是選擇了她丈夫的親兒子。在這場擁王大戰中劉娥迅速勝出,隨即麻利的處理掉了反對者,新皇帝趙禎只有十四歲,作為他的母親和擁立者,劉娥理所當然垂簾聽政。
她終於走出深宮站在了眾臣面前,大臣的朝拜讓劉娥獲得了極大的滿足感。雖然自她垂簾聽政以來讓她還政的聲音從沒停過,但前幾年皇上確實還小,這個位置她坐的心安理得,作為皇上的母親和先帝的妻子,她當然要輔佐少主,防止他被大臣愚弄,不管有多少人反對她,她一直都屹立不倒,反而根基越扎越穩。但隨著趙禎成年,還政的呼聲越來越大,劉娥心裡清楚到了該放手的時候了,但她卻遲遲下不了決心,不僅僅是因為習慣了,還因為她心裡有些不甘,她得到的確實已經夠多了,但是她總覺得還差了點兒什麼,只差了那麼一點點。。。
「娘娘,丁大人求見。」太監周書恩的聲音打斷了劉娥的思緒,她定了定神說:「讓他進來。」
劉娥攏了攏頭髮恢復了平時那副冰冷陰沉的表情,她在心中打起了算盤。丁謂是她最早在朝中扶植的親信,但說心裡話她一直有些看不上他。丁謂最開始還自稱是寇準的學生,但寇準剛被她扳倒就立馬轉投到她門下,劉娥那時勢單力薄急於培養自己的勢力,便把他扶成了三司使正職。雖然看不起他見利忘義,但不得不承認丁謂其人確實才華過人,他剛當上三司使就著手把全國的帳務理了一遍,數不清的資料竟一個都未出錯,現在國庫每年的預算扔在依賴丁謂當年整理出的帳目,其他大臣束手無策的問題,他也總能想個對策出來。所以儘管明知丁謂貪贓枉法作惡多端,劉娥還是睜一眼閉一眼不斷給他加官進爵。但這兩年丁謂做的確實過了,她的反對者已經開始借打壓丁謂影射自己,劉娥現在已經不缺同夥了,她覺得是把丁謂一腳踢開的時候了,想到這裡她的眼睛裡閃過了一抹寒光。
丁謂捧著一個捲軸跟在周書恩後面去拜見劉娥,今天在朝上討論的放糧一事讓他著實有些心虛,而且劉娥最近對他似乎有些漠不關心,他決定去和劉娥更進一步拉近關係,他要獻給劉娥她最想要的東西。
丁謂進入劉娥宮中時,劉娥像往常一樣正襟危坐,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丁謂跪倒在地向劉娥叩首道:「微臣丁謂參見太后娘娘。」
「起來吧,」劉娥說道,「不知丁大人來有什麼事啊?」
丁謂垂著頭畢恭畢敬的說道:「三日後乃太后和皇上出城祭天之日,雖有大臣專門掌管此事,但臣擔心管事大臣思慮不周,特來向太后娘娘提些自己的建議。」
「既然是公事為什麼不在朝上說?」
丁謂答道:「這幾日朝上各有議題,臣實在找不到時機,況且朝中大臣總有些迂腐之輩,臣擔心那些人又會無事生非。」
「哦?」劉娥饒有興趣的問道,「那你說說你有什麼建議?」
丁謂說道:「往常祭天,都是群臣先去參拜皇上,然後再來參拜太后,然後由皇上乘坐鑾輿先出宮,後面才是太后的鑾輿。但臣以為太后為長,皇上為幼,太后為人母,皇上為人子,自古講究長幼有序尊卑有別,何況我朝本就是二聖當政,所以臣以為祭天時群臣應先來參拜太后再去參拜皇上,然後太后乘皇輿先出宮,皇上隨後出宮,而且太后應當使用和皇上一樣的鑾輿和儀仗。」
丁謂的話一說完,劉娥心裡立刻起了波動。她早已是天下真正的主人,但在名分上總是差了那麼一點,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