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們哪兒來的那麼多錢,居然能把大宋的銅幣弄到國外去?」
「那不是我們的錢,是幸秀才找來的一個鉅富幫他做成這件事的,不,確切的說應該是那鉅富找上他的。據說那鉅富不是宋人,連幸秀才都沒見過他的臉,每次來接洽的都是一個叫杜環的男人。那鉅富和幸秀才簽訂了協議,幸秀才為他找一件叫做多寶如來的東西,他幫助幸秀才把宋境內的銅幣弄走。那個叫杜環的男人說過,他的主人是個極其遵守約定的人,只要訂立了協議就一定要完成,所以即便現在把幸秀才揪出來也根本無法阻止大宋的物價之亂,因為那個真正在操控物價的人,甚至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你們這群瘋子!折騰了這麼久到底是在圖什麼啊!」
「圖什麼?」花想容的臉上露出了淒涼的笑容,「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圖什麼,也許正是因為什麼都不圖,所以才能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吧。這三年來我靠罌粟和糟蹋身體麻醉自己,一想到這天下能陪我一起完蛋,我的心裡就會生出那麼一點點欣慰。可是如今計劃馬上就要成真了,我卻只感受到無盡的空虛,我這十年其實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得到,就算天下真完蛋了,我也不會覺得開心。前段時間,我親手殺了侯耀疆,我以為殺了他心裡就會好過,但我錯了,殺了人以後我更討厭自己了,連罌粟都無法麻醉自己,我甚至後悔為什麼那天晚上不是他殺了我。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做的事情一點意義都沒有,我的人生早就完蛋了。」
「拙齋!」韓煙翠一把握住花想容的手,「現在結束這一切還來得及,我們到官府去,把一切都說出來,讓這件荒唐的事結束吧,你還能救救這天下。」
「救救天下?」花想容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我為什麼要救救這天下?又有誰來救救我呢!我本滿腹經綸胸藏丘壑,可是卻會淪落到這般地步!有誰為我鳴一句不平嗎!你知道我在蜂巢的這三年過的是什麼日子嗎,你知道那些男人是怎麼玩弄我的嗎!要不要我現在給你看看我這被玩臭了的身子!」
他說著真的作勢要將衣服脫下去,韓煙翠尖叫道:「住手!」
「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花想容的臉上露出了瘋狂的笑容,「這幾年來我光著身子的時候恐怕比你都多,我都不在乎,你還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啪!」
韓煙翠揚手狠狠扇了他一個耳光,花想容被她打倒在地上,韓煙翠伏在臥榻上放聲痛哭起來。親眼目睹了花拙齋的墮落,韓煙翠沒有任何報復的快感,她只覺得徹骨的心痛,她寧願他位極人臣妻妾成群,也不想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
花想容撿起自己的煙杆塞進嘴裡,他咬著煙杆神情漠然的說道:「南方的局勢已經無法控制了,而且幸秀才下了指示挑動南方的饑民土匪造反,很快大波的流民就會湧入汴梁,到時候就真的要天下大亂了。看在我們相識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趕緊跑吧。」
韓煙翠坐起來看著花想容的臉,他僅剩一隻眼裡的神情無比空洞,和另一隻空蕩蕩的眼窩一樣看不出任何感情。她從那張消瘦蒼白的臉上已經絲毫認不出當年那個意氣風發令自己一見傾心的美少年了,為何這樣風姿卓越的人兒會被糟蹋到這步田地?難道老天爺自己看了不覺得痛心嗎?到底是誰將他害到了這步田地,是這天下,是不近人情的律法,是玷汙他身心的候耀疆,還是那操控他的瘋子幸秀才?難道就沒有人能救救他了嗎?
韓煙翠擦乾眼淚把花想容扶了起來,她柔聲說道:「你累了,來,躺下歇歇吧。」
花想容的身子輕的就像個小孩子,韓煙翠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扶到臥榻上躺了下來,她拿走他手裡的煙杆輕聲說道:「拙齋,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吧,我幫你把這一切都結束。」
花想容蒼白的臉上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