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轉過身,看著尹洛邪美的側顏,偏著頭問道:“什麼酒?”
“桃,伶。醉。”被問之人一頓一頓的說道,沒有一絲的不適,仍是自顧自地酌飲著那清淺的美酒。
心下一緊,我抬眼看向那不動聲色的身影,手卻不經意的在長袖中攥成拳頭,那美酒,不知怎麼就感覺被糟蹋了一般,再也不去理會他,我轉身朝屋內走去:“我累了,要早些休息。”
背後尹洛輕笑一聲:“汐禾…你真是越來越有大人的樣子了…”
獨留尹洛一個人在海棠樹下淺酌,無聲的歲月讓我有些心悸,一關門手下慌亂的動作就暴露了內心的不安,在書桌前趕緊扯了張紙列舉了如今身邊的種種事態:鐘太傅尹洛聯手,柳俊逸手持禁軍大權,太后病重,皇帝病情基本處於穩定,韓將軍手握東吳、南越兩大軍權,公主可能會為儲君,如此種種事態,會如何發展?
我心亂如麻,猜不透這其中的奧秘,我究竟在這樣一場無聲的紛爭中起什麼樣的作用?
不論什麼作用,如今最大的敵人都是韓子嵩,倘若想卸韓將軍兵權,就還要穩固軍心,好在韓將軍此次只帶回了三萬兵馬,多數還是駐紮在東吳。
我握著那張紙,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早晨再起身時,霓裳閃進來,樣子很是匆忙,一把揪住還在熟睡的我,對我說道:“柳大人剛剛傳話來,說讓我們到他們家去。”
我揉著惺忪的睡眼,眼皮還尚未完全睜開:“何事這般著急?”
霓裳手下動作極為麻利,將掛在床頭的衣服遞給我:“先別問何事了,去了就知道了。”
看霓裳的樣子很是緊張,匆匆忙忙收拾妥當,卻不料眼看就要到尹洛回轎的時辰了,照理來說一般皇帝都會留尹洛在御書房商討一二,會耽誤個把時辰,卻不知為何今日這般準時。
我衣衫凌亂不整的和霓裳衝出房門時,尹洛的轎子就已經到了門口,和霓裳面面相覷,霓裳拉住腳步沒剎住的我,我回望了她一眼,霓裳看向牆頭,拉著我一個飛身,腳踩著兔籠子就翻過了牆頭,再一落地時,便已到了柳俊逸的地盤。
我心裡還略有點被捉姦的小驚慌,好在沒和尹洛撞個正著,拍了拍霓裳的肩膀:“真機智!”
霓裳瞟了我一眼:“你以為這麼過來就不會被他發現?”
我頭腦一頓,霓裳繼續說道:“我施展輕功,定是會被發現的。”
我無奈扶額:“那何必還這麼麻煩?”
霓裳沒再看我,往衛尉府的正廳走去:“你覺得和相爺迎面撞上你就能說的清楚了?”
想想也是,從丞相府出來再鑽進隔壁的衛尉府,若被尹洛看見確是有些麻煩,若要是讓他當面逮住,和霓裳火拼起來,恐怕我和霓裳都要翹掉了。
我和霓裳出現在衛尉府的後園裡,木蓮先是嚇了一跳,不過不愧是衛尉的當家丫鬟,看了看那雪白牆上的腳印(我的),也就明白了些什麼,“二位,衛尉大人在更衣,還請二位到正廳稍後片刻。”
我乾笑了兩聲,算了,兔便便都倒過了,此時一個腳印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穿過衛尉府的後園,剛巧碰見正房裡出來的柳俊逸,面色晦暗,眉間凝重之色讓原本笑嘻嘻的他看上去沉靜了許多,藍灰色的長襟多了份優雅與閒適,只是整個人看起來悶悶沉沉。
我拉住他:“怎麼了?”
柳俊逸深吸一口氣,低聲對我說道:“太后病重,扳倒韓將軍之事迫在眉睫,陛下那面恐即可就要動手。”
聽柳俊逸這麼說,我低頭細想了一番:“這是好事啊,為何這般愁容?”
柳俊逸:“韓將軍手握的可是十萬兵馬的大權,唐突而行自是不可,如此逼迫,若那沒腦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