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雅興,倒是可以討論佛法。”說完伸手示意,立刻有僧人端出幾個蒲團,擺在眾僧陣列之外。
待眾人坐定之後,玄慈手捻佛珠的:“住持遠來是客,請。”
明智也不謙讓,“阿彌陀佛,請問玄慈師兄,多麼大算大?”
玄慈答道:“無邊際。”
“那多麼小算小?”
“看不見。”
“大無邊際,小至不見,究竟何處是?”
玄慈反問:“何處不是呢?”
明智口宣了一聲佛號,道“輪到方丈出題了。”
玄慈問道:“何謂一切皆空?”
明智一笑,說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玄慈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住持請。”
明智問道:“何者是佛,何者是法?
玄慈答:“是心是佛,是心是法,法佛不二。法和佛本無兩樣,只是太過執著,才硬加區別。”
明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方丈高論。”
玄慈問道:“和尚行於小道,兩旁皆是萬丈高崖,忽然前面來了一隻病虎,病的沒有什麼力氣,後面來了一隻餓狼,飢腸轆轆,恰好路中央有佛經一部,屠刀一把,和尚進退兩難,該如何是好?”
玄慈這個問題問出,含笑坐在蒲團上,等著明智解答。明智低頭沉思,半晌緩緩說道:“病虎餓狼,命在頃刻,佛經雖然有大願力,也無法救得它們。若我是那和尚,當拾起屠刀,自去一臂,以之飼狼。”
玄慈眉頭一揚,“然後呢?”
明智眼睛微閉,嘆息一聲,說道:“然後我走到病虎身邊,一刀一刀割下自己的肉,以之飼虎。”
明智此話說完,數百僧然頓時齊聲唱道:“阿彌陀佛!”聲音鋪天蓋地,聽到耳中,竟然隱隱有梵音歌唱。
這時坐於一邊的玄痛突然一笑,說道:“明智住持有大毅力,能輕易捨棄肉身,以之飼虎狼,老衲佩服。”
顏寒明白,玄痛即使當真佩服,但一旦在這個場合說了出來,那一定是有了不同的意見。
明智道:“哦?不知玄痛師兄有什麼看法?”
玄痛道:“老衲以為,和尚想進就進,想退就退,該往何處走就往何處走,該往何處去就往何處去。”
這話說出來,顏寒頓時有了些興趣,畢竟玄痛的答案很有意思。
明智眼中閃過一絲異芒,問道:“佛門渡世,因此我一見病虎餓狼,命在頃刻,才要犧牲自己,拯救眾生,這也算符合我佛捨己渡人的精義,玄痛師兄所言,不知何解?”
玄痛臉露微笑,忽然說道:“前方當真有虎?”
明智微微一怔,只聽玄痛繼續說道:“後方真有餓狼?真有懸崖峭壁?真有佛經屠刀?”
明智面色微變,玄痛宣了一聲佛號,默然不語。
顏寒聽的認真,直覺受益匪淺。但其他人就沒有他那麼好的悟性了,除了幾位玄字輩高僧外,所有人都聽得雲裡霧裡。只見明智似在沉思,玄慈坐在他對面,面露微笑,身旁幾位玄字輩高僧輕眯雙眼,似是在閉目養神。
明智猛然抬起頭,眼中精光四溢,竟然有攝人心魄之意。
“玄痛師兄的意思是說,一切是空,無需執著?”
玄痛道:“正是。餓狼是妄念,病虎是妄念,懸崖峭壁是妄念,佛經屠刀也是妄念,一切皆空,無需執著。”說完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請明智住持指教。”
明智大笑道:“哈哈,好一個一切皆空。”轉頭對著玄慈道:“這也是方丈的答案嗎?”
玄痛雙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