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風想了好一會,也找不到頭緒,只是覺得,這寧王未必沒有和光明教有關係,畢竟帶入京的扈從一定是寧王千挑萬選、知根知底的人,這些人中有人虔誠邪教,寧王怎麼可能不知道?
只是就算如此,柳乘風也無可奈何,寧王畢竟是寧王,說得難聽一些,就算是寧王身上帶著玉佛,柳乘風也不能將他怎麼樣,畢竟這個人實在太尊貴,除非有鐵證,不然誰也奈何不了他什麼。
不過至少,柳乘風知道雷彪、寧王有些牽連,也知道光明教的勢利已經不只是在京城,只怕在江西也已經有了氣候。
正在柳乘風胡思亂想之際,外頭傳出說笑聲,那盈盈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溫晨曦和溫晨若一邊低笑交談,一面進了這屋子。
“姐夫,桂花給你折來了。”溫晨若率先開口,她的手上捧著一大把桂花的枝椏,枝椏上如指甲大小的桂花新鮮欲滴,帶出淡淡的桂花芬香。
除了溫晨若捧著,身後的幾個隨扈也都各自抱著一大捆,其中一個笑道:“大人,咱們去摘桂花的時候,那些和尚還不準呢,小人拿出了一串錢,他們才肯讓我們隨意的,大人是不是要把那錢……”
柳乘風回過神來,嘻嘻一笑道:“別想,這是你自己給的香火錢,這是為你行善積德,哪有給了和尚錢,反過來向別人索要的道理。”
他將桌案擺好,命人將車中的一些器皿拿來,叫溫晨曦一對姐妹去將桂花摘下,再用剪刀切成碎末,隨後又用一個小瓶裝了清水,用紗布蒙了瓶蓋,開始動作起來。
邊上的人看到柳乘風的動作,都是一頭霧水,溫晨若一邊剪著花瓣,一邊問道:“姐夫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做什麼?”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你好好地剪,到時候送你一些好東西。”
一陣鼓搗之後,切碎的花瓣置入清水之中,用蒙好的布過濾之後,柳乘風又讓人從車中取來了一些早已備好的液體,與這花瓣、清水混在一起,拿了木塞將瓶蓋蓋全,均勻搖了搖,將小瓶收起來,笑道:“大功告成了。”說罷對溫晨曦道:“這兒的景色不錯,聽說靠著山門那邊有一個怪石,我們去那邊看看。”…;
溫晨曦頜首點頭,笑面如花地道:“就依夫君。”
溫晨若道:“我也要去。”
柳乘風面帶猶豫,對溫晨曦道:“晨若既是來了,就一起去吧。”溫晨曦顯得有些尷尬。
斜陽之下,那莊肅的山門外頭,柳乘風與溫晨曦相依著坐在一方橢圓的大石上,目視著山下潺潺的溪水,溫晨曦的腦袋微微靠在柳乘風的肩上,嬌軀微微顫抖,柳乘風手環抱著她的纖腰,心神不由盪漾,往下眺望,是光禿禿的桃林,和筆直的官道,遠處還有浮橋、彎曲的河流。
溫晨曦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可惜這時候沒有春光明媚,否則那桃花開了,與夫君在一起賞這桃林該有多好?”
柳乘風抿嘴一笑,道:“能與你在一起,便是賞這光禿禿的桃木也是好的。”
二人低聲說著話,背後一顆腦袋探出來,溫晨若擰著眉道:“姐夫,你挪開一些,我沒地方坐。”
柳乘風的臉色微微一變,不禁嘆了口氣,只好挪開一些,溫晨若插在二人中間,好不容易擠出一個位置,左肩依著柳乘風,右手搭著溫晨曦,一雙清澈的眸子眺向遠方,道:“快看,官道那邊有許多人騎馬過來,烏壓壓的看不到盡頭,只怕有數百人之多。”
柳乘風原本想呵斥她幾句,可是聽了她的話,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烏壓壓的一隻騎隊,從京城方向朝著這昭明寺過來。
等那些騎士近了,柳乘風眯眼一看,認得對方穿的是飛魚服,心裡不由覺得奇怪,想:“這個時候,這麼多錦衣衛來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