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來出差?”我不死心的問。
他看著我,嘿嘿的笑,搖頭:“不是。我把工作辭了。”
難怪別人都說藝術家是瘋狂的。原來他們真的都是瘋子。
“哦,對了,送你的禮物。”原也從攝影包裡拿出一樣東西。
很小,四四方方,像是一瓶香水。
我拆開來,竟然是一瓶念慈安枇杷膏。
我驚訝的說不出話,我說:“這……這是什麼?”
“你不知道嗎?這是咳嗽藥水。我問過我的醫生朋友,他說這藥不錯,純中藥的。”
原來我那天咳嗽他注意到了。
“那麼,為什麼要包裝呢?”甚至用紅色的透明絲帶做蝴蝶結呢。
“因為是禮物啊,我習慣把東西以最美的形態呈現給別人。”他說得理所當然。
藝術家的思維方式真的跟常人不一樣。
“可是,”我淡淡的說,“我不想給你拍。”
他愣住了:“為什麼?”
“先告訴我為什麼要拍我?”
他看我,眼睛晶亮:“朱朱,你不知道嗎?你是那種很與眾不同的人,就算淹沒在人群中,我還是能一眼就看到你,怎麼說呢?你就像一陣風,讓人摸不透,讓人不敢靠近你,可是又很好奇。”
是嗎?好奇嗎?難怪關梓嚴當初會選我做實驗物件,跟他比起來,起碼這個原也誠實坦率得多。
“但是,我不想成為別人的焦點,我習慣就這樣淹沒在人群裡。”我轉身,“還有,請不要叫我朱朱。”
“喂,”他在後面叫;“你走了,我怎麼辦?誰幫我找住的地方?誰幫我找工作啊?還有不叫你朱朱,我到底叫你什麼啊?丹丹?小朱?阿朱?”
我搖搖頭,走出餐廳,他比我還大一歲,這時候的口氣竟然像耍賴的孩子。
第三章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前臺的曉嵐衝我笑得很不正常。我問:“怎麼了?曉嵐?”她急急忙忙搖頭:“沒什麼。”然後反問我:“丹,有沒有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我一頭霧水。
“哦,沒事沒事。”她說。
沒事才有鬼。
剛回到家,有人按門鈴,開門看,鐵柵欄外面竟然是笑得燦爛的原也。
“好巧,”他說,“我原本只是過來和新鄰居打個招呼而已。沒想到是你。對了,關於怎麼稱呼你的事,我考慮清楚了。叫朱丹,太生硬,叫阿朱,金庸筆下的阿朱雖然美麗溫柔但命不好,叫小朱,好像我是你領導,叫丹丹又太俗氣,所以還是朱朱親切。”一口氣說完,笑嘻嘻的看我。
我終於知道曉嵐所謂的有事是指什麼了。原也竟然租下了我對門的房子。
再過幾天,我竟然在公司裡看到了原也。他穿著件軍綠的羽絨服,跟在人事部主任後面,看到我,臉上笑的更厲害了。人事主任說:“各位,給大家介紹一個新同事,這位原也先生以後會負責《秀IN》和《新體育》的攝影工作。”原也走到我的桌前,笑嘻嘻的伸手:“請多多關照。”
我低低的問他:“你究竟想幹什麼?原也?”
他湊近我,壓低聲音:“沒有聽過近水樓臺先得月嗎?”
第四章
可以說,我生命中從沒有碰到像原也這樣的人。父親很嚴肅,青很沉默,王筱笛和關梓嚴都很溫和,而原也似乎是一個隨心所欲的孩子。他可以為了攝影把工作辭掉,可以離開熟悉的城市,無所謂的整天笑得開心,似乎永遠沒有讓他煩心的事。吃飯的時候,他非要拉著我去樓下的餐廳,說是回請我。點了一盤油菜一份酸辣白菜和一份筍尖雞湯。這家餐廳很奇怪,點餐後客人是要自己去出菜口拿菜的。原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