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留下兩畝的充作菜田。其他的一百五十畝的有一半種了雙季稻。另一半則種了苜蓿。每年苜蓿能收割三次。出產的數萬斤牧草絕大部分都給官中收購。剩下的一點。則留給家裡的牛和豬。至於稻穀。由於田的太多。張大牛沒法兒如在老家時那般精心服侍著的裡的莊稼。都是漫種漫收。一年兩收的上等肥田就只有三四石的收成。按二碩谷一碩米的比例。畝產僅有兩百斤不到的大米。其產量竟只為台州家鄉的一半。
這麼低的產量。若是還在老家。不但周圍人會嘲笑他是個不會種田的夯貨。佃主也不會再跟他續佃。甚至連賦稅都別想交清。不過在臺灣他卻什麼也不必擔心。周圍人種起田來都跟他一樣水平。更不需要再擔心佃租。同時東海國的稅賦也並不重。沒有什麼雜變之稅注1。僅有夏秋正稅。何況他是三年免賦的時間才過去兩年。的等到明年。他才需要開始繳納田賦。
只是田賦是田賦。人丁稅卻是少不了的。不過只要加入了鄉里的弓箭社。每五日參加一次軍事訓練以及秋收後的半月集訓。並簽署同意在徵兵令下達時加入東海軍的合約。就可以免除每年高達五十貫的丁稅——這個誇張到極點、比大宋的身丁錢高出百倍的數字。其實從來沒有真正徵收過。其本意就是為了強迫所有東海國轄下的成年男子成為東海軍的預備兵員。
這種做法。類似於唐時府兵制。良家子皆有從軍隊義務。不過並不需要自備甲冑軍器;也有點像後世的預備役。但覆蓋面更廣。乃是趙瑜為了幾年後的戰爭佈下的準備。東海軍的各級野戰部隊都是三主官制。在必要時。抽出一部分軍官另組新營。以一老營帶兩新營。轉眼就可以擴軍兩倍。同時還能保證老營的戰鬥力不至於降低太多。新營也會擁有一定的作戰實力——新營士兵的來源。就是如張大牛這樣接受過初步軍事訓練的農夫。
趙瑜的這個算盤並沒有瞞著人。東海國中人人都知道保不準哪一天東海王就會下令徵發鄉兵。不過他們倒不是很擔心。張大牛還記的幾個月前遼南大捷傳到島上後。村裡蒙學的先生在聊天時跟他們說的關於大宋、大遼、金國和東海之間軍隊實力的對比。
大宋與大遼相持百年。軍力都差不多——也許大宋還低一點——而大遼則不如金國。大遼皇帝帶的七十萬大軍正是被兩萬金兵打的丟盔棄甲;不過金人雖強。卻仍遠不及東海。趙大王只帶了五千人去北面。就把十萬金兵全滅了。這樣算來。東海國的十萬水陸大軍。足以抵的上兩百萬金兵。七千萬遼軍。如果是大宋的官軍。說不定能抵的上一萬萬!
當時張大牛聽的這個數字。跟身邊的人一樣都是一陣發懵。繼而想笑。但看著蒙學先生嚴肅的表情又不敢笑——十萬抵上一萬萬。這實在是太離譜了。但回去後。讓剛剛學了四則運算的大兒子算了算。那先生還真是沒說錯。既然如此。所有人都放心來。東海有如此強軍。根本也輪不到他們上陣。就算被徵入軍中。還是看熱鬧的可能性居多。
張大牛用力打了個響鞭。如果真的被徵入軍中。他可不希望在後面看熱鬧。再怎麼說也的給自家掙個封賞出來。村子裡。也有幾戶是軍屬。門口都釘著盾上雙劍交叉的銅牌。村長、甲長還有里正。都是那幾戶的戶主擔任。平常裡。個個走起路來趾高氣昂。前些日。縣裡的主簿下來籍田。對著他們也是和和氣氣。可是他們家裡的那幾個小子。卻都是實打實的大頭兵。胸前沒有一個有著日、月的標誌。更別說星了。但就是這等不起眼的小兵。也能讓縣裡的大官人不敢輕慢。
哪像大宋。渡口撐船的是兵。店裡跑堂的是兵。砍柴的也是兵注。一個個萎靡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