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帶著熱意的嘴唇擦過鼻尖的觸感更加深了被激烈鼓動著的情緒。
清次慢慢低下頭,用他從未對任何女人用過的溫柔動作,輕輕地吻住了秀家的唇。
感受到自己彷彿被什麼不可思議的力量控制著,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好像從頭到尾都是在做夢一樣。
不斷地做著即使無法醒來也沒有關係的夢。
秀家在無力清醒的沉睡中緊皺起雙眉。
他又在做著什麼樣的夢?
為什麼會露出那種深深被刺傷的表情?
清次的頭腦被自己永遠無法回答的問題填充著。
單純的意亂情迷,抑或是想要發洩、毀壞、挫敗,總之無數蜿蜒的情緒互相糾纏,最後陷入了無法自拔的深淵。
一片混亂中,有一個畫面卻異樣清晰地呈現出來。
他彷彿看到了在阿修羅的住處,年輕武士因為痛苦而扭曲著的臉。
能笛和小鼓聲中,血色的花瓣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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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
小野小町:平安前期的歌人,六歌仙及三十六歌仙之一,絕代佳人。
二人靜:能曲名目,源義經為逃避追殺與妻子靜御前在吉野分別,靜化身兩人跳舞。
若眾:十五歲前留前發的少年。
追腹:指追隨主君而死。
第六話?番犬
窗外傳來了番太郎敲打木拍子的聲音。
戌半,再過不久,就到了町門關閉的時候了。
清次跪在地面,他努力地想要平復自己的呼吸。
激情後的汗水順著眉間的褶皺滑下鼻樑,匯聚到鼻尖隨即滴落,原本緊皺的雙眉彷彿因為終於滾落的汗珠而鬆弛下來似的。
他用力地吐了口氣,慢慢睜開眼睛。
望著自己雙腿間的男子,凌亂不堪的衣衫和被汗水濡濕的黑髮清楚地證實著所發生的事。
並不是夢。
秀家裸露的身軀依然毫不設防地張開著,在全無意識被侵犯的過程中也曾發出輕微的呻吟,但真正的痛,卻是要等到他清醒了才會感覺得到。
迷藥的藥性比想像中更強,但要不要讓他醒來?
清次是來刺殺他的,做下這樣的事,連他自己也感到意外。
究竟是因為散佈在空氣中的薰香酒氣讓他昏昏欲醉,還是僅僅因為被那人的身體所吸引?
番太郎的拍子聲把他從難以名狀的深淵中拔了出來。
清次起伏的胸膛漸趨平穩,不知為什麼,他感到胸口隱隱作痛,於是伸手按住了那道已變得很淡卻永遠不會消失的傷痕,手指從切入的地方開始直到末梢。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個腳步聲。
雖然聽得出走動的聲音十分猶豫,但又帶著迫不得已的堅持,聲音停在了竹之間的門外,清次感到他大概是跪下身來,雖然急躁卻依然保持著應有的禮節。
&ldo;助作大人,戌半了,您是否該回府中去?&rdo;
是年輕男子的聲音。
終究還是不能在遊廓這樣的地方過夜,而身為浪人的自己卻每次都和若鶴相處至拂曉朝刻,清次不知為什麼,忽然感到一陣煩悶。
他站起來,望著仍然昏迷不醒的秀家和一片狼藉的地面。
&ldo;三十兩金子,足夠當旅費了吧。&rdo;
下一個地方是關東,還是京都,或者乾脆就去被稱為&ldo;戀情之港&rdo;的室津,在那裡多的是美麗多情的女子,沉迷於酒色的富豪名士終日流連遊廓消耗腎水,聽說只要看一眼那裡的海港也會讓人忘卻心中的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