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次很少在一個地方待太長的時間,因為經常惹麻煩,也因為當了五年的浪人,居無定所已經成了一種難以改變的喜好。
能在那古野待這麼久,也只是有若鶴在的關係。
一想到要離開舞風,永遠見不到若鶴,總有那麼點失落,但是和一個遊廓中的女人究竟能有多少真心實意的感情,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或許那隻不過是一種寄託,一種讓他覺得還有地方可去的安慰罷了。
借著這次的暗殺,能夠拿到一大筆錢,讓他離開這個漸漸使自己麻木於享樂的浮華之地,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交給他這張紙條的是一個普通武士打扮的男人,在小豆酒屋旁邊,隱藏在那條陰暗小巷中直接叫住了他。
或許是早就做了甄選,有人找上門來,清次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ldo;今天晚上酉半時分,他會去舞風,在那個時候動手,絕不會有人礙事。&rdo;
能夠如此清楚地掌握到對方的行蹤,如果不是做了很多細緻的調查,那就是經常在他身邊的人,或者,是被親信的人出賣了。
&ldo;酬金的話,先付給你一半,事成之後再付另一半。&rdo;
三十枚武藏小判的金幣用紙封好,交到他的手中,那個男人藏在陰影中的臉似乎一點也沒有可惜和猶豫之色,那證明這些錢對他來說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罷了。
清次差不多能猜到一點他的身份,只是還無法肯定。
雖然他不是很樂於做別人手中的棋子,對各取所需這樣的事卻也不反感。
&ldo;尾張藩主的繼承人,只值六十兩金子麼?&rdo;
從彌久郎那裡聽來的,這位由正室奧御殿夫人生下的秀家殿下最有可能成為未來的尾張藩主,身為世子的光正殿下反而不被看好,爭權奪勢的陰霾籠罩下,備受矚目的次子因此而受到來自各方面策劃的陰謀暗殺似乎也理所當然。
清次嘲弄地把手伸進衣襟裡,摸著那份量很重的金幣。
算了,雖然不是很多,但一件足以影響尾張藩未來以及那古野城中許許多多&ldo;大人&rdo;們人生的事,並不是時常可以碰到的。
命運似乎往往由於某個小人物的動作而完全改變了方向。
申刻的時候,天色還很亮,清次去鍛冶屋取回自己的刀。
六藏坊並不在鐵鋪裡,只有阿玉聽到聲音,把修理好的刀用雙手捧了出來。
新的絲織纏帶細緻地重新纏好,沒有一點瑕疵,握在掌中的感覺也非常舒適。
&ldo;實在太好了。&rdo;
清次真心讚嘆,但是阿玉卻沒有露出因為被讚賞而顯得高興的樣子。
她並不美艷的臉上帶著平靜的表情,忽然說道:&ldo;雖然很好,不久之後卻還是會因為被血染紅而變得汙穢,以我的身份對您說這樣的話也許很失禮,但請您小心使用。&rdo;
她微微地伏下身來,行了一禮:&ldo;修理柄卷的費用一共是四百文,謝謝您的惠顧。&rdo;
大概是對這個始終恭謙有禮的女人束手無策,清次露出苦笑,他取出五兩銀錢交給阿玉,從草蓆上拿回了自己的刀。
阿玉並沒有說錯,不久之後,這把刀即將染上鮮血。
對清次而言,那只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無論和誰相關都不會牽連到他的命運,以後回想起來,那樣一個人死在他的刀下,也不會湧出什麼特別的感受。
&ldo;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問。&rdo;
清次正要走出鍛冶屋的時候,忽然聽到阿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ldo;什麼?&rdo;
&ldo;說最好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