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乾涸的喉嚨裡發出笑聲,望著對方道:&ldo;你以為我瘋了麼?&rdo;
&ldo;不,或許是我瘋了也說不定,不過如果你能把我告訴你的事情善加利用起來的話,我就放你走。&rdo;
&ldo;為什麼?&rdo;
從火光閃爍不定的黑暗中傳來的聲音混合著難以形容的詫異,似乎連說話都有些不連貫。
&ldo;你這麼做到底想幹什麼?&rdo;
&ldo;即使解釋了你也不會明白,而且根本就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你只說答不答應吧。&rdo;
囚犯沉默了一會兒。
&ldo;所謂我想知道,而你又能告訴我的事情究竟是……&rdo;
&ldo;那天晚上闖入天守閣行刺的刺客,只有你一個人活下來,我也為此調查了很久,你身上的那個刺青,是青鬼門的印記吧,一個刺客卻把這麼明顯的記號留在身上,我一直都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現在想起來,大概根本就只是一個掩飾,這個世上沒有什麼青鬼門,一切只不過是為了掩蓋你們真正的目的罷了。&rdo;
男人有條不紊的,聲音帶著些許陰沉:&ldo;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原來的首領正要和尾張的藩軍開戰,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就先做出點讓步來給我看,告訴我你的名字。&rdo;
&ldo;調查了那麼久,難道你不知道嗎?&rdo;
&ldo;我當然知道,這麼問你,只不過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心誠意地要和我合作而已。&rdo;
微微開始有一些熱意的空氣中,只能聽到兩人交替著響起的呼吸聲。
男人的呼吸有力,帶著彷彿下定了決心,可是又十分矛盾的起伏,囚犯則因為受到了各種刑罰的折磨,吸氣聲帶著窒礙,好像隨時隨地會中斷。
就在這種奇妙的寂靜之中,最後有人打破了沉默。
囚犯從他那被散發出難聞臭味的鬚髮所埋沒的嘴裡慢慢地吐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聲音就像是用鐵器在砂礫上拖過一樣,極緩慢又刺耳,讓人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
&ldo;澤下……不木。&rdo;
&ldo;很好。&rdo;
他的坦誠相告顯然得到了值得肯定的效果。
那個男人十分滿意這個回答,他舉高了手中的火把,從那個光亮中,不木也能夠看清楚他的長相。
一個英俊的年輕男子,腰邊佩著武士的兩種佩刀,雖然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卻在這個小小的牢房中如同帶著鬼面登上舞臺的鬼怪,立刻就給人一種不祥的預兆。
&ldo;等我把話說完,立刻就放你出去。&rdo;
不木見過這個男人,他盯視著他的臉,反覆地回想。
&ldo;那麼你就仔細聽好了……&rdo;
不木一邊聽著他說話,一邊漸漸想起些什麼。
他驚訝的心情簡直無法形容,為什麼這個男人會對自己說出這些機密的事情來,這個問題直到最後也沒有辦法解釋。
不只是藩軍出發的時間,兵力的佈置,甚至連作戰的方法和策略也全都告訴了他。
男人講完之後立刻就把門外的獄卒叫進來,為不木解開了繩索和鎖鏈。
就像是做夢一樣,自己被送到門外,連當時繳下的刀也一起還給他。
不木不太敢相信這個太過美好的夢,花了不少時間確定沒有人跟蹤才離開那裡。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那人明明就是站在和他完全相反的立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