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樣,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可以活得很好,一旦知道自己得了絕症,便會像沙漠的植物,無論多新鮮,都會迅速枯萎。
只過了四個月,還沒來得及過新年,沈伯伯便撒手人寰。
我從來沒有看康聿哭過,更從來沒有想過,一個男人可以哭得那麼傷心,他是把沈伯伯當成了自己的父親,他甚至打算再買一套大房子,讓沈伯伯在我和他結婚後一起住。
我能明白,我更能感同身受,這個老頑童似的伯伯,會是康聿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因為我們的證婚人早就內定是他了。
追悼會在龍華殯儀館舉行,選了小廳,人不多,儀式也很簡潔,沈伯伯很多朋友都來了,棺材是康聿親自下得釘,也由他送沈伯伯去火葬場,更是他抓起第一把骨灰,放進骨灰盒裡。
沈伯伯下葬的時候,天很陰,像是老天也在哭泣,康聿把墓地買在上海松江區的天馬山墓園,他知道沈伯伯喜歡高的地方,所以特地把墓地選在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