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咬著牙,怒睜的雙眼迸著興奮的血光。炎鳳在他身側吞吐著火球,他一手持劍一手畫符,湛藍的光如同雷雨一般降下來,每一道都瞄準了火堆旁邊那道身影。
那一刻好像變得無比緩慢,我清楚地看到那個戴著兜帽的身影回過頭來,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然後毫無預兆地突然消失了。
篝火邊守夜的顏懷遠他們幾個就毫無反抗地被關師兄轟了個七仰八叉。
“敵襲——”
“草!怎麼回事?哪來的妖魔?”
“不是妖魔!不是……我看這招數,有點像太虛觀的符驚鬼神。”
“胡扯!太虛觀為什麼會攻擊我們!”
我捂著臉幾乎不忍心看下去,篝火邊守夜的人灰頭土臉茫然四顧,旁邊被吵醒的弟子們也都衣衫不整睡眼朦朧地掙扎著往這邊趕,所有人都一副搞不清狀況的表情,只有關朔原依然瘋狗附體一樣,血紅著眼睛四處張望。
而剛才還在的那個黑影,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關師兄,你……”顏懷遠錯愕地看著他。
“誤會誤會!”我打著哈哈走過去,“其實是……關師兄他剛才在火堆邊發現多了一個人,所以才……”
“怎麼可能!”一名弈劍弟子已經叫起來,“我們剛才一直守在這裡,如果真的有人進來,怎麼會不知道!”
關朔原沒說話,只是冷笑著把剛才紅燒肉偷過來的金屬碎片扔了過去。弈劍弟子接到手中一看,眼睛就驚訝地瞪大了。
“牙!”顏懷遠叫起來,“難道是魍魎……不對,我們都用了觀心咒,沒有發現隱身的魍魎啊!”
“那傢伙很強。”關朔原輕聲道,“你們沒發現是正常的。而且……並不是魍魎。”
“是個戴著黑斗篷的奇怪傢伙!”我插話道,“不知道是誰,但是肯定不是那種蹲地只會一個膝蓋著地的魍魎!”
周圍發出一陣竊竊私語聲,所有的人都面帶憂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最可怕的不是出現在面前的敵人,而是未知的暗處。
“我想……有可能是鬼方。”人群中忽然有人輕聲說道。
我們都扭頭看過去。說話的是一個我們都沒怎麼見過的弈劍師姐,猛地被眾人這樣注視,白皙的臉上驟然一紅,她慌忙擺手道:“我、我也是聽說的,傳聞鬼方手下有兩名得力助將,是當年叛教的魍魎弟子。被鬼方賜下秘術,魔化成半人半妖的模樣。剛才我聽這位師兄說,那怪物能隱身,所以就想到……”
“很可能啊!”一直低頭聽我們說話的凌祈忽然一拍大腿說道,“我們這樣一路趕向流光城,鬼方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先派出手下來探明虛實,所以接下來他就有可能派出群妖……”
凌祈話音未落,破廟外面就傳來了一陣淒厲的妖魔呼嘯聲。
凌祈的聲音迅速弱下去,他在眾人狠狠瞪著的目光中怯生生放下慷慨激昂的手臂,然後另一隻手默默抓住了劍。
……烏鴉嘴就請閉嘴啊!
破廟裡一陣兵荒馬亂的動靜,然後大家匆忙地拿著武器衝了出去。因為整晚沒睡,我算是衣著最整齊的一批人,等到衝出外面,我不由自主倒抽了一口冷氣。
漫山遍野都是閃著的各色光點,我知道那些光點都是眼睛,每一雙眼睛後面,都有一隻妖魔。這種密集程度讓我忍不住想起了不久前西岐村妖魔襲擊的那個夜晚,只是和那時相比,這裡圍攻我們的妖魔明顯智慧要高得多。
“小心!有妖魔已經偷偷從後面溜進廟裡了!”顏懷遠大吼道,“後面的弟子,快點出來!別被他們包圍了!”
我一劍刺穿了一隻被紅燒肉定身的妖魔腦袋,用力把劍□□,有點慌亂地扭頭大喊著:“這些傢伙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為什麼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