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直勾勾的,有點愣頭愣腦的意思。
吳秀齋一瑟縮,下意識的往九嶷身後躲了躲,而九嶷迎著白大帥的目光,倒是十分坦然,並且膽大包天,公然連名帶姓的出聲吼道:“白孝琨,你這狗日的老東西,竟敢拿本佛爺去餵驢!”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唯獨捱了罵的白大帥八風不動,專心致志的繼續望著九嶷驚訝。及至他驚訝夠了,才語無倫次的開了口:“佛爺,你和他——他對你——”
未等他把言語忖度清楚,九嶷已經搶著開了口:“他已經認了我做活祖宗,命你見了我之後立刻三跪九叩,行灰孫子之禮!”
衛兵們聽了這話,登時緊張起來,隨時預備著將這冒犯大帥的狂僧亂槍打死;然而白大帥垂下雙手,忽然側身向著院內一抬手:“佛爺,你大難不死、遠道歸來,也辛苦了。請進來歇歇吧,我再給你預備一桌酒菜,有話我們可以慢談。”
第三十六章
九嶷獰笑了一下,隨即邁開大步走向門檻:“好得很!老子狂奔了幾十裡地,只吃了一根豬尾巴和三包點心,現在正是飢餓。你若把老子伺候好了,老子就多給你幾句話,讓你早作準備,好能多活幾年。”說完這話,他又頭也不回的一抬手:“吳旅長,你也來。”
吳秀齋怔了怔,隨即顛著小碎步跟上了九嶷,透過大門往院子裡走時,守門的一名衛兵忽然出手,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吳秀齋嚇了一跳,扭頭看時,發現此君正是方才那個要和自己交朋友的流氓衛兵。捂著屁股快走一步,他回過頭小聲怒道:“臭王八蛋!滾一邊去!不要看我面如冠玉就起你孃的邪心,老子可是清清白白的正經好男子漢,你再胡鬧,我可喊人了!”
話音落下,他也不敢等那衛兵的答覆,慌里慌張的緊跟著九嶷和白大帥走向了前方。這大帥府外表巍峨,內裡也是庭院幽深、道路曲折,真如同迷宮一般。他走在後方,就聽白大帥突然輕聲問道:“清奇他……他還好嗎?”
九嶷斜了眼睛瞄著他,因為知道白大帥一貫笑容可掬、言語多情,所以也不詫異:“清奇好得很,只是在洞裡住得膩煩,所以想出來見見天日。”
白大帥扭過臉,若有所思的望向了九嶷:“見見天日?”
九嶷懶洋洋的扭扭脖子又扭了扭腰:“我這身衣服穿得真是不舒服。”
白大帥笑了,隨即對著身邊侍從吩咐道:“去,伺候佛爺洗個熱水澡!”
九嶷重新又享受到了盛滿熱水的西洋式大浴缸。
他一絲不掛的盤腿坐在浴缸裡,一手攥著四腳蛇的腦袋,一手撩了熱水給他洗澡。四腳蛇險些活活的被他攥斷了氣,但是因為知道他對自己是一番好意,而且對於從來沒有好意的九嶷來講,這份好意十分罕見難得,所以他眼冒金星強忍著不吭聲,等到九嶷一鬆手,他立刻搖頭擺尾的爬到了浴缸邊沿上,張開大嘴呼呼的喘氣。
吳秀齋站在浴缸旁,小聲哀求道:“九嶷,你快告訴我,皓月師父到底是怎麼樣了?”
九嶷“嘩啦”一聲從大浴缸中站起來,抬起一條水淋淋的長腿,他邁出浴缸踏了實地。草草的用毛巾擦拭了身體上的水珠,他抖開一襲沉重的綢緞僧袍,將僧袍披在了身上。
然後鬆鬆垮垮的繫好僧袍,他向後一伸手,讓四腳蛇攀著自己的手臂爬上了肩頭。忙裡偷閒的對著吳秀齋打了個響指,他踢開柔軟的僧袍下襬,趿拉著軟底拖鞋走向浴室房門:“跟上!”
吳秀齋嚥了口唾沫,因為不敢對著他死纏爛打追問不止,只好是原地做了個向後轉,追著他又小跑而去了。
在一間明亮安靜的小暖閣裡,九嶷和白大帥隔著一桌酒菜相對而坐,吳秀齋則是獨自瑟縮著坐在角落處的小椅子上,如同一名學校裡的旁聽生。九嶷也不要人伺候,自己抄起大湯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