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粉黛三千,我只需你一人為我描眉,為我輕舞,為我沉吟至今——”
“那念離便只為你一人描眉,一人輕舞,一人——”
“沉吟至今?”安以笙又是如此不合時宜地閃出來,那四個字被他說的高低起伏的,念離突地聽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又一次瞞不住的羞赧起來。
“二弟,叫你去做的事做好了沒有,總來搗亂!”安以墨一沉眉頭,安以笙抱拳一躬,“又罪過了不是?特來告訴大哥,你那幾個小妾,連並裘夔那位,都躍躍欲試,要在今晚有所作為呢。如若今晚哪個沒回府,也算有了著落,大哥不用擔心了——”
“擔心?”安以墨哼了一聲,輕描淡寫地說,“到時候不向我要嫁妝,我就燒香拜佛了。”
“我只怕相公平時所作所為,不僅叫她們心寒,也叫她們心無敬畏,兩情相悅固然是好,若是一廂情願,到時候畢公子說走就走,留下禍事,安園不寧,倒是麻煩——”
“嫂子說的很對,”安以笙頻頻點頭,“要我看,那畢公子也是個很有身家的人,若是大哥你休了哪一房,他也未必就甘心情願這麼帶走,此事還要慎重。”
“可紅杏兇猛,我只顧得上保護念離,哪裡管得住她們?”
安以墨的眼飄到弟弟身上,眨,眨,眨。
安以笙背後一涼,不會吧?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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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風不愧是壁風,念離緊緊地貼著安以墨步入大宅時,由衷地感嘆道。
短短三天,大宅已經頗具皇庭氣派,豪華大氣,王者風範。
侍衛隊三天集訓出來的下人們魚貫而行,就像一排排宮女,看著就是一個氣派,每一位貴客不用自報家門,就有專人引領著入席。
魏紅蕊雖然跟在最後面,可就像看慣了這樣的場面似的,故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當有人來迎她的時候,還把頭抬高了幾寸,溫柔又高傲,“哪邊?”
下人手一抬,在院子的角落處,離一個沒有填補的狗洞相距不遠。
魏紅蕊的臉頓時就氣得紅起來,就是這時候,身後一個人拍拍她的肩膀,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裘夫人,近來可好?”
魏紅蕊一轉身,看見的竟然是魏思量,當下變了臉色。
“你……不是畢公子?”
如果他都不是畢公子,那畢公子會是誰?!
魏紅蕊心裡一抖,畢公子?!
陛下——
當下腿有些軟。
“裘夫人身體不舒服?來啊,帶她去後面歇歇——”
“我,我——”
“走吧。”魏思量在她手腕上稍稍加了力氣,魏紅蕊有氣無力地被牽走了。
念離始終盯著他們,多少次想走過去,卻又都剋制住了。
這是她自找的,念離,記住,你也是逐風,不要意氣用事。
念離碎碎念著,都沒注意到,正主出場。
他那翩翩而來的身,高大威猛,一襲白衣,金邊縮角兒,橫看豎看就是兩個字:氣派。
手執扇,扇墜是南海珊瑚,身上的墜子,可敵錢莊半數資產。
念離一掃,就知道他全部身價,而她,也知道他全部身家。
那表面上一片大好的光芒之中,隱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黑暗和血紅。
還沒等念離和壁風對視超過一秒鐘,柳若素和裘詩痕就擠了過來,一個飄飄欲仙,一個美豔如花,夾在中間灰頭灰臉的念離頓時倍顯尷尬。
你是故意的。
壁風一皺眉頭,那副神情,叫在場的女人們都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