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將軍那邊情況如何?」船艙裡,四人圍矮几而坐,風青柏問。
行船十日,窩在船上的時候無事可幹,談話的時間就多了。
「秦嘯手下大軍軍紀嚴明,向心力極強,常叔花了兩年功夫,才成功埋下樁子,但是短時間內想動搖他的大軍根基,只怕很難。」談起正事,石纖柔鄭重了臉色。
不是她抬高秦嘯,那個人確實是難得的大將之材。
行軍打仗自然不在話下,威名赫赫,只要是他手下的兵將,論功行賞,有能者皆能出頭。
他無需特地去籠絡人心,已是心之所向。
風青柏沉吟,手指習慣性在膝蓋上輕敲。
見狀,旁邊三人都沒在開口,免得擾亂了他的思緒。
如今邊關無戰事,秦嘯留在京中擔職,但是想要杯酒釋兵權,是不可能的。
無法服眾。
該如何,才能分薄他手中的權力,削弱他對風墨晗的威脅?
閆七跟彭叔坐在船艙另一角,很是安靜。
挨靠著船艙,少年眼睛不時滑向沉思中的男子。
南陵王似乎並不避諱讓他聽見他們之間的談話,是信任,還是不懼?
此時的男子,身上上位者氣息濃烈,周身縈繞著高不可攀的距離感,跟那個在杏花村青河裡與村中青年打成一片的,仿似不是一個人。
風青柏,跟傳聞中的有所不同,究竟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眸中閃過暗色,拿起手邊紙筆,在紙張上寫下幾個字,遞了過去。
在船艙裡這幾日,他都是這麼跟他們交談的。
接過紙張的時候,男子朝他這邊看了眼,面上並無特別情緒。
——若邊關戰事起,秦嘯無法出征,兵權由有能者取之,理所當然。
風青柏勾了唇,這個狼崽子,比他想像的還要兇狠。
「秦大將軍是我朝武將中的頂樑柱,身體康健英朗,武藝卓絕,若是便有有戰事起,他緣何並無法出征?」
石纖柔挑眉,「閆小七的意思,莫不是讓我們人為製造點事端,比如,讓大將軍中個毒受個傷什麼的?」
閆七垂下眸子,不語。
想讓一個人出不徵,方法多的是,這裡每一個人心機城府都不輸於他,哪裡用得著他指點。
「此法不妥。」柳玉笙第一個搖頭,「秦嘯將軍在朝固然威脅頗大,但是他在邊關的震懾力卻無人能及,他要是倒了,南陵己方兵將會亂陣腳,等於給敵方更多可趁之機,屆時整個南陵都會陷入危險。」
「可不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秦嘯不能有事。除非我朝能出現一個比他更厲害的將軍。」錢萬金附議。
睨著他們,風青柏沒有發表意見,眸色高深莫測,叫人捉摸不透。
行船第八日,有飛鴿落在船頭。
魏紫報,「主子,東越那邊有異動了。」
船艙裡所有人皆坐直了身子,瞧向風青柏。
密信遞到他手中,展開,只有寥寥幾句話,卻讓風青柏沉了眉。
「東越在邊境起事,控我南陵包庇東越叛國逆賊,要麼,把人交出去。要麼,應戰。」
閆七瞬間唇線緊抿,眼睛浮出戾氣。
「叛國逆賊?怎麼回事?」柳玉笙猶不知情,眼底儘是疑惑。
卻見風青柏跟石纖柔都看向閆七。
閆七?!
「究竟怎麼回事?風青柏,纖柔,你們知道小七的身份?」
「東越國出逃的七皇子,閆容謹。」風青柏揉揉她腦袋,「此前東越著人在京城暗中搜查,沒能搜出人來,照理,沒有真憑實據他們絕對不敢如此挑釁叫囂。東越國力比之我南陵,還差了點。此次他們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