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累了就讓爸爸抱著走。”我向他點了點頭。
寬寬一頭就扎進了何連成的懷裡,兩人走在我前面,寬寬的小腦袋擱在何連成的肩膀上,我看到他的眼睛紅紅的,吸溜著鼻子說:“爸爸以後都會抱我嗎?”
“會,只要寬寬覺得累了,爸爸就抱你。”何連成的鼻音也很重。
寬寬想了想,才認真地對著他的頸邊說:“爸爸,我以後不說你現在太醜了。”
何連成聽到這句話,低聲呵呵笑了幾聲,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在這種感動讓人傷感的時候,寬寬就像一個靈動的調味劑,一下子把氣氛調節了回來。
我們在繞著小路慢吞吞走著,因為有寬寬在場,何連成也沒說別的話,只是不停地問著寬寬這段時間的吃喝住用行。目光時不時投到我身上,那種眼神讓我忽然找到了原來在一起的感覺。
寬寬到底是個孩子,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春節前那一件事。
他不知怎麼想起這件事的,忽然開口說:“爸爸,你那一天去救我的時候,像個電視裡的英雄。”
何連成一怔,問:“哪天?爸爸去哪兒救你了?”
問這個話的時候,他還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心知要壞,呵住寬寬說:“別和爸爸說這些,說點開心的。”
寬寬並不懂我這個話的意思,可能也是覺得好容易找到了和爸爸的共同話題,馬上駁我說:“這就是開心的呀,要不是爸爸去救我,我都被壞人凍死了。”
何連成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他勉強壓住自己的脾氣,耐心的柔聲問:“給爸爸講講好不好?爸爸記不準了。”
寬寬一下就興奮起來了,連說帶比劃,把那天綁架的事說得惟妙惟肖,何連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等到回到住處,他抱著寬寬對我說:“今天我哄你睡,好不好?”
寬寬搖了搖頭說:“要媽媽一起。”
我覺得略微有點尷尬,但是又不能在這個時候拒絕孩子,於是跟著他們兩個上了樓。
今天晚上的寬寬,可能是因為興奮,很不好哄。
等到他好不容易睡著了以後,時間已經到了十點半。
何連成低聲對我說:“咱們出去吧。”
兩個人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才算鬆了一口氣。
來到客廳,他在我對面坐好,認真地盯著我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寬寬的身上?”
我想了想了,只能照實說:“不知道是誰幹的,查到現在還沒任何線索,就像幕後的人失蹤了一樣。”
何連成緊緊皺起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說:“明天和醫生說一下,加快治療,我想早點回家。我何連成的兒子,被人莫名綁架,我若是查不出來是誰做的,也愧對這張人皮了。”
他語氣很重,我看得出他動了真氣,但是也知道此時著急與事無補,於是安慰他道:“大家都想知道到底是誰做的,但是公安部門一直在查,沒有有價值的線索,你現在急也沒用,先把身體養好,然後咱們再回去。”
說完這些,我又怕他還是著急,試著用最簡單的話說:“你中間有過失憶,忘記了我們之間的所有,後來重新出現時,我以為你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後來發現,你就是何連成,只不過是沒有記憶的何連成。後來,才有了這次的治療!”
“那我到底都做過什麼?”他有點不敢相信,但是還有著最基本的理智。
我終於看到了他,我所理解和認識的何連成,於是說得更加詳細一點。
這些事,他不管想不想得起來,都是他必須知道的。我也有義務讓他知道,在他不記得的那段程新記憶裡,到底發生過什麼事。這樣他才能把所有的事情完整的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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