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保住自己,已經算是本事。怎麼可能保得住你?”
萬公公疼得吸氣,一邊吸氣一邊說。
“奴才……奴才沒想那麼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說能,奴才便信了。她說懷王妃如今得寵,不過是因為有了世子。但懷王心裡還是有她的,所以,即便王妃您死了……懷王也不會真的要她償命,她一定能護住奴才……”
蕭昱辰聞言,戾氣橫生。
他全身肌肉繃緊,骨頭咯咯作響。
溫錦卻哼笑一聲,“她說你就信?你若就這點兒判斷力,能在內宮活到現在?別裝傻。”
溫錦向後退了一步。
“這刑具我不了,還是王爺來吧。”
她轉身要走。
蕭昱辰不假他人之手,他親自提了大鐵錘。
“她許我三萬兩白銀!三萬兩啊!我這輩子就是當牛做馬,做主子的狗,也賺不了這麼多!
“奴才的同鄉,都比奴才混得好!比奴才錢多!奴才雖然身體已經殘缺了,但奴才也想活個人樣兒!
“有了這錢,他們就別想小我!奴才在同鄉面前,也能有個人樣兒了!啊啊啊……”
蕭昱辰的鐵錘並沒有砸下去。
但那太監卻悽慘的嚎了起來。
他所嘶吼出的痛苦,似乎並不是來自身體,而是來自內心深處。
殘缺的身體,扭曲的自尊,壓抑的人性……或許讓太監比正常人更渴望尊嚴,哪怕那份尊嚴是虛假的,是被錢堆出來的。
“你拿到了多少?”溫錦問。
“一萬兩……”太監遲疑道。
溫錦點點頭,了蕭昱辰一眼,走出地牢。
地牢外的陽光讓她一時睜不開眼。
但撲面而來的清空氣,卻叫她貪婪地大口呼吸。
“你信他說的嗎?”蕭昱辰跟了出來。
“半真半假吧。”溫錦道,“他提到了同鄉,又提到一萬兩。
“一來請王爺搜查,那一萬兩是否還在葳蕤宮。查一查他是否在京都置辦產業。
“另外,王爺可否查到他的戶籍,打聽一下他老家的情況。俗話說,‘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他如此想要尊嚴臉面,很有可能把這錢砸去老家。在昔日不起他的人面前,耀武揚威。”
蕭昱辰深深她一眼,“我這就叫人去辦……”
他招了人過來,低聲交代一番。
“錦兒……”他遲疑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也不好把衛倚蘭關太久吧?王爺去審,還是我去?”溫錦主動道。
蕭昱辰口中泛苦。
在宮裡時,他嫌淑妃娘娘罵他太狠,不給他留臉面。
但這會兒,他又覺得母妃罵得太輕了……若再罵得狠一點,讓溫錦徹底解氣,他是不是就不用如此難堪……
溫錦挑了挑眉,“王爺想說什麼?是想說你從來沒喜歡過衛倚蘭?還是想說,她只是過去式,是你年少無知,懵懂之時的青梅竹馬?跟現在沒有關係?”
蕭昱辰聞言,臉色漸漸發白。
她淡然自若的表情,他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似乎無論他說什麼,都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