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就快到京城了!”
“還沒見到三哥……您可不能就這麼走啊!您至少見了三哥啊!”
“您不是最疼三哥了嗎?您再堅持……”
“請問,是有人生病了嗎?”馬車外突然傳來柔和婉轉的女聲,“我祖上都是行醫的,我也會醫術,不知能否幫上忙?”
溫婉的聲音,猶如空谷黃鸝。
馬車裡的女子立刻停止了哭嚎,開啟窗戶朝外。
只見一年輕貌美的女子,牽著一個玉雪可的小男孩兒,站在馬車近旁。
正是溫錦和鈺兒。
女子抹去臉上的淚,她見溫錦年輕,卻梳著婦人的髮髻,忙道,“這位夫人,我阿孃急病,吐血昏迷。”
“我阿孃最疼的三哥就在京都,只怕我阿孃挺不到京都,見不了三哥最後一面啊!”
“您若能救急……能叫我阿孃再堅持一日,哪怕就一日,也免得我三哥抱憾終身。我們感激不盡!定當重謝!”
溫錦點點頭,“我來吧。”
男子立刻擺上馬凳,客客氣氣請溫錦上車。
鈺兒等在車外。
那男子見鈺兒年少,衣著卻華貴,小孩子氣質也不俗,他蹲下身,小聲問道:“這位小公子,器宇不凡,必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吧?”
鈺兒眼珠子一轉,少年老成道,“我爹是商賈,我娘祖上是行醫的。大叔不會起不我們這等家世吧?”
“小公子說哪裡話!萬萬不敢!”男子拱了拱手,小孩子的話讓他神色輕鬆起來。
車廂裡。
溫錦給老夫人診了脈,又扒開眼皮了。
老夫人胸口衣襟上還有一大口血跡。這是喋血昏迷了。
溫錦一面拿出金針取穴,一面道:“老夫人年老,且樣子是久病未愈。實在不該長途跋涉,勞碌奔波。”
“你們路上走了一兩個月了吧?老人家能撐這麼久,可見你們路上照顧得很精心。”
年輕的婦人道,“哪裡呀,是我大哥得了良藥,要不然……”
婦人話沒說完,一旁年長的婆子了她一眼,接過話頭,“可不是!原不該叫老夫人舟車勞頓。可我家三爺來京做生意,被事兒絆住了腳,一直回不去。”
“老夫人最疼的就是三爺,日夜憂思三爺,硬要上路。大爺想著,京都名醫雲集,總比我們那小地方醫藥好。”
“所以才叫我們上路,一是來找三爺,了卻老夫人憂思。二是想著來京都求醫問藥,好過我們那小地方。”
婆子長嘆說道。
溫錦勾了勾嘴角,專注扎針,不再作聲。
這一行人,雖外頭,車馬破舊,但車廂裡的裝潢,卻是十分講究。
車裡撲了厚厚的被褥,還有細膩的羊絨毯做褥子,惟恐顛簸了老夫人。
就連婆子身上,都穿著精緻的羊皮襖。可見這家人非富即貴。
婆子說話進退有度,一點兒都沒有小地方人上京城那種緊張忐忑。
不過,不管他們是何出身。有人急病昏迷,溫錦既遇上了,又有兒子心軟相求,她也沒打算袖手旁觀。
“唔……”
溫錦扎完了七七四十九針,留針等待之時,老夫人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