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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右想琢磨不透,到底是碰上了哪門子變態,吃飽了撐得跑他花院來玩「一二三,木頭人」。

晚飯時候,他把這事告訴了老伴,老伴只說他是馬尿灌多了,燒壞了腦子,二人當即嗆嗆起來,這一吵吵,反倒把花的事給忘了。

當晚一點半,牛老頭醒了。

正閉著眼滿地劃拉著找拖鞋呢,迷迷瞪瞪間,就聽到窗外牆根底下,窸窸窣窣響個不停。

他登時清醒過來,知道自己這是趕上現場了。趕忙緊貼窗臺矮身蹲下,悄咪咪地掀起兩片簾子,打中間狹長的縫隙,朝外窺探。

午夜月色如水,黑黢黢的花園裡,空無一人。

然而,卻見一株月季無風自抖,簌簌甩了兩下腦袋,朝前走了兩步,停了。

牛老頭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又使勁搓搓眼。

沒一會兒,只見另一株月季花也跟著抖了起來,晃晃悠悠挪了幾步,走到剛才那株旁邊,立住腳,也停了。

十來分鐘的功夫,幾株花就這麼走走停停朝前挪,最終齊刷刷地站成了一排。

「噢喲——」老頭喃喃自語,「月季花成精了。」

他當即揣起手機,朝外奔去。邊跑還邊琢磨呢,這段要是拍下來寄給《走近科學》節目組,那還不得震他們一下子?弄不好都能顛覆唯物主義世界觀,在教科書上跟馬克思肩並肩。

可真等著跑到了外面,牛老頭又慫了。

夜色之中,白日熟悉的景緻陌生起來,四下裡烏漆嘛黑,什麼也瞅不清楚,耳邊只剩下他自個兒急促的呼吸。

花園裡繁茂纖長的野草,沾著露,草尖細軟潮濕,拂過他赤裸的腳背。一下一下的,似有若無,柔軟中帶著細小的尖牙,癢中摻雜幾絲疼,牛老頭不由地起了層雞皮疙瘩。

就在這空檔,花園深處又吱吱嘎嘎響了起來,聲音越移越近。

「誰在那?」牛老頭強裝鎮定,聲音卻尖銳得劈了叉,「我告訴恁,科學時代,未經許可,不準成精!」

他剛吼完,花不動了,聲不響了,只剩下後山裡布穀鳥的啼叫。

布穀,布穀。

牛老頭有了科學傍身,心中不免升起一絲膽氣。折了根樹杈,撥開層層疊疊的花枝,一步步蹚過花草,直直奔向後牆的方向。

草汁的清麗,混著新泥的土腥,濃鬱地灌進鼻腔。

腳下一個趔趄,牛老頭趕忙扶住旁邊的月季,這才沒跌跤。待穩住後低頭一瞧,只見花與後牆之間的泥地上,不知何時被人挖了一個深坑。

坑底黑黝黝的,似乎有什麼東西蜷成一團,看不分明。

他朝前探身,擎起手機往下一照,當即驚叫出聲。

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側身躺在坑底,雙目緊閉。

牛老頭撒腿就跑,不想兩腿一軟,失去平衡,徑直跌進坑裡,一屁股正蹲在屍身上面,坐了個結結實實。

牛老頭木在原地,周身血都涼了,只剩下一顆心咚咚咚咚地擂著腔子。正不知怎麼往上爬呢,一雙手忽然拍了拍他屁股。

「牛大爺,挪挪腚。」

「屍體」在他身下悶哼一聲。

「你坐我肋叉骨了。」

馬大駿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夜裡兩點多了。

一身汗酸,灰頭土臉,身上白汗衫掙開了線,拖鞋梆子上也全是泥巴。

他將鏟子挨著牆角,輕輕擱平,趴在房門斂聲傾聽,直聽見南臥父母深沉的鼾聲,才算是鬆了口氣。

剛才,儘管他跟牛老頭反反覆覆地解釋,說自己是趁著晚上出來做個沙療,可對方愣是不聽,一次次追問他的真實目的。

逼到最後沒法子了,只能說自己敬佩他花藝高超,一時鬼迷心竅,準備偷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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