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墨黑,玉衡才醒過來,竹卿正抱著一個枕頭在榻上睡的正香。
捏了捏她臉,竹卿才醒過來。
“你要走了?”竹卿睡眼惺忪揉了揉眼角。
玉衡調笑道:“你不捨得我走?”
“呸,自作多情!”
玉衡抱起她放在床上,讓她睡的舒服些,方認真道:“我得走了,衛勉來時跟我說明天練兵,天不亮就得到,我不能去晚了,沒得我父親又訓我。”
竹卿知道玉衡的父親待他嚴苛,只讓他路上小心。
“師兄沒在?”小師妹四周看一眼,鑽進竹卿的被子裡。
竹卿點頭:“剛走。”拉起被子給小師妹蓋嚴實。
小師妹一反常態按住她,支起耳朵聽潤禾不在周圍才悄悄道:“今天我去找解楓師兄,碰上他和門主爭論,門主可生氣了。”
解楓在玉鏡門眾弟子中是出類拔萃的存在,他還能做錯什麼被門主責罰,竹卿實在是想不出來。
“知道是什麼事嗎?”
小師妹搖頭:“沒聽出來,何況以師兄的耳力我一靠近就被察覺了,門主也沒罰師兄,就起了爭執而已。”
“姐姐,你說會是什麼事呢?”小師妹臨睡前又說了一句。
竹卿也不知道。
明天回去再做打算吧。
回到山上的不過三天,竹卿聽聞青池回來,想去看看青池是否一切都好,有沒有帶回來什麼訊息。
剛走近青池院門口,就聽到門主的聲音,想起解楓,她壓低了腳步聲,靜靜聽著,看能不能聽出些什麼來。
有人開口,是青池在說話:“師兄,師父當年只是為了讓我們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如今我們到這地步也算富裕,這些孩子也都算有個家,何必暗中做這些事…”
另一深沉的聲音傳來:“你怕什麼,朝中有些官員已是我們的人,打點妥當保管無事。”
“我只怕樹大招風,引起聖上猜忌…和官員私相交好未必有利啊…”
後面幾句青池壓低了聲音,竹卿沒聽清楚說了什麼。
想是兩人意見不和起了衝突,有人哐啷一聲開了門,竹卿一慌,這個時候離開必定被抓個正著,定定神裝作剛到的樣子往裡走,不想出來的人是岑山,竹卿若無其事的喊了聲:“師叔”。
岑山看都沒看她一眼,大步離開。
竹卿覷了覷他背影,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
剛進屋站定,青池冷不丁道:“偷聽完了?”
竹卿支支吾吾道:“我沒有…”
“還說沒有。”青池示意她看鞋底的泥,“這紅泥只有我院門口有,前幾年為了種茉莉特意買回來的。可它並不在常走的路上,而是在牆角,你如果不是躲在牆角偷聽,如何會不慎踩到紅泥?”
竹卿試圖張嘴辯解,可青池句句沒說錯,她只好承認自己是聽到了一些話。
“徒弟不是故意聽的,本來是想找您,結果師叔在進退兩難才不小心聽到一些,就幾句而已…”
青池睨她一眼,平心靜氣道:“你聽見就當沒聽見,尤其是小王爺,切不可說給他聽。”
竹卿就差搖尾巴來表示自己絕對聽話,不住點頭髮誓絕不跟人說起。
竹卿亦知道,玉衡是朝廷的官,他們剛才的話又多有不安分之意,何必自投羅網。
剛才一番慌亂差點忘了來意,竹卿問道:“師父這次出門,發現什麼線索沒有?”
“無問堂把守極嚴,我和柏溪守了兩天才混進去,在堂主謝慶麟的屋裡發現了謝慶麟和長平侯府來往的書信。”
“無問堂的殺手是長平侯府僱的?可長平侯府受皇恩眷顧,為何要這樣做?”竹卿有點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