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部之中,也有無數野心家,蠢蠢欲動。
尹稚斜死了,且之又冒出來,且之投降了,亦石又跳出來。
天知道,以後會不會有那個孿鞮氏帶著兵馬,將他和他的子女全部殺死?
與漢朝皇帝相比,他這個單于,就跟一個部落的酋長沒有太大區別。
這讓軍臣又羨慕又嫉妒。
他自然是做夢也想當皇帝。
但可惜,軍臣知道,至少在現在是不可能的。
那些部族的大人物和貴族不會同意,就連這單于庭內,願意的人也沒有幾個。
所以,軍臣才要鼓勵和推行漢化。
因為,只有漢化,他才能名正言順的學習漢朝皇帝,進行集權,做那個真正的天地之下,勞資第一,一切牛鬼蛇神都要跪下來唱征服的至尊。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僅僅在世俗中要面臨各部族的牽制。
就是神權裡,他也是神鬼的奴僕。
就特麼連個小部落的毛神,他都得供著!
夏王卻是急匆匆的走到軍臣身邊,跪下來說道:“大單于,大事不好了!剛剛有斥候回報,在漁水上游,發現了大量的死屍,還找到活口,他們是亦石的部下,是須卜氏族的騎兵!亦石可能已經完了!”
“什麼?”軍臣聞言大驚:“這怎麼可能?”
軍臣記得,亦石可是帶上他的本部萬騎,還加強了甌脫王的萬騎和須卜氏族、蘭氏的各一個萬騎。
算上樓煩奴和渾邪奴,總兵力已經超過三萬。
這是一支哪怕放在雁門關和雲中郡,也可以跟漢朝軍隊有來有回的力量,怎麼會敗的如此快?
軍臣甚至記得十天前,還曾經得到了亦石的報告,說已經兵臨漢朝上谷郡的郡城,破城指日可待。
但,怎麼一下子就兵敗如斯。
須卜氏族的騎兵的屍體,倘若是從漁水的更上游流下來的話。
那麼,這就可以證明,他們至少敗逃到了漢朝的造陽附近,女祁和草原之間的群山之中,但即使逃到哪裡,他們依然被漢朝人緊緊的咬著,追殺不停。
軍臣甚至能想象得到,那些惶恐不可終日的騎兵,在山陵和小道上倉皇逃命的場面。
他們丟棄了一切能丟棄的東西,沒日沒夜的拼死逃向草原和他所在的方向。
但漢朝騎兵如附骨之疽一樣纏住他們不放。
一個個士兵被射落下馬,無助和絕望的騎兵,無路可逃,只能跳進滾滾的河水之中,或者躍進深山之內。
“大單于,這是真的!”夏王沉痛的道:“我已經問過活口了,漢朝的車騎將軍義縱親自統帥神騎,在十萬漢軍的輔助下將右谷蠡王團團圍住,須卜當戶見勢不妙,棄軍逃到女祁,到依然難逃漢軍的魔爪,漢朝的飛狐軍主力從塞外草原包抄過去,須卜當戶反應不及,在女祁大敗,只能率軍繼續北逃,但遭到漢朝軍隊的不斷追殺,據說,漢朝的飛狐軍甚至在女祁建立了一座五千多人的京觀……”
“豎子安敢!”軍臣聞言,怒不可遏!
若問現在匈奴對那支漢朝軍隊仇恨值最高,毋庸置疑,首推飛狐軍。
飛狐軍自以為的藝術,在匈奴人眼裡是**裸的蔑視和羞辱!
尤其是飛狐軍喜歡將匈奴貴族的腦袋放在京觀的基底,更是讓匈奴人憤怒不已。
這已經不是羞辱了,而是**裸的打臉!
在匈奴文化中,他們同樣也喜歡在勝利後,將敵人的腦袋製成酒器和其他器皿,收藏起來。
甚至有比較野蠻的貴族,熱衷於將這些戰利品,懸掛在部落的穹廬和自己的大門口,以此彰顯自己的武勳。
而漢朝的飛狐軍的行為,卻與匈奴的這個傳統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