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更知道,如雜家跳出來給他造勢和支援,那麼,必定會引發儒法甚至黃老派的注意。
雜家以前,避居安東,還可以扮豬吃老虎。
但隨著安東開發的加速和安東資源不斷內銷,諸子百家都已經注意到了安東,許多巨頭都開始將注意力轉移過來。
僅僅是許九已知的,今年年內,就會有來自儒法兩大派系的十餘個巨頭會派遣自己的子弟門生來安東‘遊學’。
說是遊學,但誰知道,遊學之後,這些人會怎樣看待安東和在安東的雜家?
旁的不說,許九清楚,法家巨頭,御史大夫晁錯,一直對安東的雜家,忌憚不已,曾經多次向天子進言,請求在安東設定一個法家或者儒家的學苑。
在這個背景下,許九怎麼敢把自己與雜家的關係公開?
那不是等於告訴天下人:許九這個安東都護府都督來安東就是給雜家保駕護航來的?
一旦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儒法必定會將注意力轉移過來。
今日的雜家,可沒有力氣,同時對抗儒法,甚至根本不足以與儒法任何一支相抗衡。
所以,許九隻能強顏歡笑,說道:“兩位都尉有私事?無妨,在下過幾日,再親自上門拜訪……”
旁的長安大臣貴族,或許還會以為,陳須陳兄弟,依然是那個數年前在長安的混世魔王。
但,許九知道,這兩人,如今已經是安東地面最大的勢力之一了。
這兩位天子的小舅子,這些年各自拉攏和收攏了一批貴族子弟、官僚以及商賈,形成了各自龐大的利益鏈。
從伍被提供的資訊來看,這些年來,陳須一直在忙著各種開荒,經營著大量的種植園。
種植園內,大量使用各種‘派遣工’,主要栽種著棉花、大豆等經濟作物。
依附於他身邊的,主要是鮮卑、烏恆、丁零和其他一些貴族、遊俠。
基本都是棉花、大豆產業鏈上的利益相關者。
他們的同盟非常穩固,彼此常常聚會。
去年,陳須誕下一子,他就將此子與鮮卑王之女定下婚約。
這凸顯出了陳須利益共同體的團結。
而陳就更不了不得了!
自元德四年以來,陳就是雜家在安東地區最大的金主之一。
另外一個能與他媲美的是朝鮮君劉明。
兩人三年年累計向平壤學苑贊助了總價值超過三千萬的各類物資、金錢、土地。
除此之外,陳還一直野心勃勃的推動在安東地區建立一個類似江都造船廠的超大型國家造船廠。
為了讓天子能夠同意這個請求,陳甚至在平壤和新化城之中,都建立了‘魯班苑’,大量培訓各類造船工匠。
聽說現在,這些魯班苑收學生,只要你願意去學,且願意籤一張願意為陳或者其他利益相關方工作十年的契約,就可以免費得到培訓。
而陳身邊,自然都是些伐木、造船、捕魚、捕鯨的利益相關方。
這些人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
但同盟的穩固性,卻遠超了陳須那個同盟。
許九曾經聽伍被在信中提過,陳此人抱負極大,野心也很大。
他有‘扶桑之志’,想要有朝一日,揚帆遠航,尋找傳說的扶桑大陸,找回那些失落在外的殷商遺民,為天子建功,以換取天子曾經的一個承諾能得扶桑,復我殷商遺民者,必以扶桑地王之!
只是,扶桑之說,虛無縹緲,比身毒還不可信。
至少,身毒雖遠,但卻是確實存在的地區。
而扶桑之地,雖然故老相傳,有神人居,有殷商遺民所在。
但,從未有人證實過,存在扶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