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
只是……她們兩個從前是平起平坐的兩人,現如今她竟然要給顧熙媛請安,卑躬屈膝地行禮,想起那樣的場景來,她的心便如同被人抓住了一般不能呼吸。
不過,不管願意不願意,這樣的事情遲早都要面對,她,終究不能避免。
將自己的打算跟沐言沐語說了,兩個丫頭雖然知道這件事避免不了,沐言也只能堅持著讓沐雲杉的身體再養好一點兒再說。
用完午膳,沐語端來了烏黑的藥汁,沐雲杉雖然強忍著苦澀一口氣喝了下去,片刻後便覺得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沐語扶她到床上躺下,看著自家小姐很快就睡了過去,她奇怪地皺皺眉,為她掩好被角後走到門外輕輕帶上了房門。
火,依舊是漫天的大火。一張張慘叫的面孔帶著絕望的呼嚎,任由沐雲杉哭的沒有力氣了也無法衝進火場半步。
“小姐,小姐……”
不知過了多久,沐言熟悉的聲音傳來,沐雲杉一怔,眼前的場景瞬間消退,那些在火種掙扎著的身影漸漸消失,天地間只餘一片黑暗。
“呼……呼……”
猛地睜開眼睛,沐雲杉大口大口地吐出胸腔的濁氣,她茫然地看著沐言熟悉的臉,心中那股被夢中的事物感染所產生的絕望和無力的感覺終於慢慢消散。
“沒事……”
她抬起頭來抹一把額上的冷汗,這才發現全身都被汗溼了。
沐言一面用手帕幫她擦拭額上的汗珠,一面擔憂道:“這兩日小姐總是做惡夢,還怎麼也叫不醒!小姐,有些事我們不急,你也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好不好?”
沐雲杉點點頭,心下卻有些奇怪。這些日子她儘量控制著自己不要想從前的事,也真的很久沒有想過了,怎麼卻反而做惡夢?
而且,據沐言所說,她睡的很沉,怎麼也叫不醒?
自從出事以來,她睡眠向來很淺,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驚醒,為什麼沐言沐語怎麼也叫不醒她呢?
聽了她的疑惑,沐言皺皺眉,努力思索著:“小姐的藥和香料我都檢查過,這些東西肯定沒有問題。若是說沉睡的原因,大概是因為肚子裡小東西在發育吧。”
現如今只有這一種解釋,沐雲杉雖然依稀覺得不妥,可除了這樣的說法外,她再也找不到別的更好的說辭了。
一覺醒來已是下午十分,沐雲杉看向窗外,見陽光明媚,不禁隨口問道:“言兒,現在什麼時辰?”
沐言道:“回小姐,現在剛到未時,今日天氣很好,小姐要出去轉轉嗎?”
京都的冬日,天氣很少有晴朗的時候,大多是陰沉沉多風的天氣,難得遇上晴朗無風的時候,破碎的陽光透過窗柩投射進來,打入沐雲杉臉上,暖暖的感覺讓沐雲杉心中的陰鬱消散不少。
“嗯,也好。”
許久不曾出去,她也想曬曬太陽。
沐言為她穿戴好衣服,兩人剛要出門,卻見沐語突然一臉不悅的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眼熟的宮女。
“醇香?”
小宮女一襲深粉色宮裝,髮飾是宮中掌事宮女普遍的雙環望仙髻,兩邊各綴有碧綠的寶石,短而調皮的絡纓閃亮而好看。
“安寶林,熙妃娘娘看今日天氣好,特意在御花園的養心亭搭了臺子請各宮娘娘觀看歌舞,不知寶林的身體可好些?能否前去觀賞?”
她話說的客氣,可故作恭敬的小臉兒以及眸中的不屑卻清晰地傳達了她的敵意。
此人正是顧熙媛身邊的心腹醇香,從前沐雲杉與顧熙媛平起平坐時,這個女子沒少在沐雲杉這裡吃虧,如今沐雲杉地位一落千丈,這個女子能夠勉強作出一副恭敬的模樣來,已經很了不起了。
顧熙媛,觀看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