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來襲時將亂成一團,不但百姓們自己毫無保護,士兵們要拒敵恐怕都難以通行。這些篝火成千上萬,照得天空通明,十幾裡之外恐都能發現我們的方位。那些樹木可不是全部砍來當柴燒的,那是搭建簡易工事以及瞭望塔觀察四周情形的。一旦遇敵,百姓們可以入林中得到庇佑。這些都是最基本的行軍常識,顏太守,你怎麼都不懂呢?”
顏真卿面色羞愧,忙道:“這個……是下官的不是,下官確實不太懂這些。下官雖然帶兵守了幾個月的城池,但於行軍打仗下官還是新手。下官也確實心軟,不願意逼迫百姓們。所以任他們隨心所欲。請王相國息怒則個。”
王源沉聲道:“我不是責怪顏太守,這時候大夥兒必須要緊張起來。百姓們雖是百姓,但此時可不能任他們為之。我們既然帶他們逃離,便負有重大責任。百姓們不懂,咱們不能不懂。你顏太守不懂,也要詢問著辦。我知道這有些苛責顏太守,但你我均負數萬百姓性命的重責,絕不能有絲毫的疏忽。”
顏真卿肅容道:“王相國訓誡的事,下官知錯了。”
王源擺手道:“罷了,今日起顏太守負責後勤之事,行軍拒敵之事我親自來辦便是。絕非是對顏太守不滿,而是此事顏太守並非內行之人。請顏太守不要介意。”
顏真卿忙道:“下官豈會介意,原該由相國接手,下官給您打下手做後勤。”
王源點頭道:“好,顏太守果然是襟懷坦蕩的君子。那麼,我現在說幾件事,這幾件事爾等必須要執行下去,不折不扣。”
“請大帥吩咐。”眾人齊聲道。
王源道:“其一,從明日起,每日行軍不得少於四十里,不論百姓如何喊苦叫累,都不能減慢速度。必要時以鞭子棍棒督促行路,凡是不願趕路癱坐拖累行軍速度的,可棄之不顧。”
“什麼?相國!這……怕是不妥吧。”顏真卿愕然道。
王源皺眉道:“有何不妥?死幾百人和死幾萬人你選哪個?”
顏真卿張口結舌,半晌後嘆道:“罷了,遵相國之命便是。”
王源沉聲道:“有舍有得,有時候必須要做出取捨。若是都這麼拖拖拉拉,拖累的是這四萬人的性命。孰輕孰重不言自明。顏太守你不必去管這件事,此事由我的親衛騎兵去辦,留下罵名也是我王源的罵名。”
顏真卿沉吟片刻,忽然仰頭道:“不,此事還是下官來負責。他們是我平原城的百姓,就算要棄之不顧或者是抽打訓誡,也該是下官來做。王相國是為了我平原城的軍民著想,這件事無論如何不能讓王相國去揹負罵名。要背也是我顏真卿去背。”
王源想了想道:“罷了,就如你所言。也許你辦這件事會更讓百姓們知道這不是鬧著玩的。這是第一件。第二件便是,每日晚間的紮營之事,百姓們不能隨意落腳,營地需劃分割槽域,百姓們必須在他們的營地之中落腳紮營。兵馬圍繞百姓營地駐紮,設立簡易工事,搭建夜間瞭望哨探。同時即日起禁止夜間篝火,今晚一律將所有米糧煮成飯糰攜帶,今後無需燒煮直接食用。這樣叛軍兵馬夜晚便無法發現我們的方位。這件事趙青將軍負責。”
“遵大帥之命。”趙青拱手道。
“第三件事,明日大隊兵馬轉向西南方向,放棄原來的行軍路線。明日一天,路面基本上會曬乾,兵馬的行軍痕跡也將消失。叛軍追到此處,必以為我們直奔向南,所以我們要迂迴而行。本來應該趕往浚縣,但現在我們取道淇縣,讓他們不知我們的行軍路線。當然這麼做還有一個原因,淇縣境內有淇水河阻擋,一旦被叛軍追上,淇水河可為屏障,我們或可利用淇水河的阻擋與敵周旋。本帥認為,路途上可能不免要和叛軍兵馬一戰。既然躲不開,戰場便由我們來選擇,這樣於我們更為有利。明日譚平率百騎開路,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