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裡,由於睏乏倒頭就睡著了,今天夜裡躺下以後想想東又想想西,心煩意亂。乾脆不睡了,她想。於是,她伸手輕輕從後邊拍拍葛振海說:“葛局長,咱兩個換換,你來後排躺一會兒,我想坐前邊和老趙說說話。”
葛振海點點頭,又馬上伸手攔住江姍說:“別開車門兒,咱們就在車裡換。夜裡太靜,儘量不要驚動別人,小心惹麻煩。”
車裡地方小,葛振海彎著腰爬過來坐好,江姍又彎著腰爬到了前排坐下。趙大同一直沒吭聲,江姍認為他睡著了,探頭去看他的臉,趙大同忽然小聲說:“想我了吧?”
江姍知道趙大同到什麼時候都愛亂愛鬧,就笑著默默地點點頭。然後又伸出手去,在黑暗中和趙大同會意地握了握手。這使趙大同很感動。趙大同說:“還是你瞭解我。我這人一向重色輕友。你陪著我坐在這裡,我一下就覺得還是坐著好啊。別說後排長座了,現在就是叫我去住五星級賓館,我也不去了。”
葛振海躺在後邊,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趙大同回頭說:“怎麼樣?吃醋了吧?”
葛振海就想江姍真是聰明靈動會說話,她本來是想換他葛振海躺下來休息,卻說是想和老趙說說話,打發的兩個大男人都高興。於是,等他睡了一覺醒來,就拍拍趙大同的肩膀,把他拍醒來說:“你來後邊躺一會兒,我也想和小江說說話。”
趙大同一邊往後邊爬一邊說:“我只想著就我老趙一個人花心哩,原來是男人都一樣,沒一個好貨色。你葛局長也重色輕友啊。”
葛振海笑笑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江姍早已經醒過來了,一直閉著眼不想吭氣,聽到這裡也撲哧一下笑了:“我還從來沒有聽過葛局長開玩笑呢。”
趙大同躺下來說:“叫喚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喚。江姍,我可是睡著了,你可要意志堅定啊,現在當官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江姍說:“還是老趙守身如玉,就是不想當官兒。”
趙大同說:“誰說我不想當官兒?做夢都想當,葛振海一直壓著我,我抬不起頭。”
葛振海說:“是嗎?回頭我給李檢說說,給你弄個官兒。”
趙大同不吭氣了,鼾聲扯出來,他睡著了。
艱苦的環境,特殊的任務,三個人相互關照,彼此之間不知不覺就親密起來。
第二天醒來,葛振海發現天有些發陰,陰得他心裡發慌。萬一再下起雨來,三角公園裡再沒有人來唱京戲,他們就慘了。於是,他們三個人就緊張地瞪著眼睛看天,看著天上的陰雲終於慢慢地散開,現出了藍天和太陽,他們才放下心來。
漫長的一天又開始了。
透過昨天一整天的觀察,又加上今天一個上午,他們已經看得清清楚楚,從陽光大院出出進進的人,很少有人騎腳踏車。出出進進的小汽車比人要多。偶爾有人步行,也是老人和孩子。這就是說,如果於青出來辦事兒,也肯定是開車或者坐車,他們根本沒有機會發現她和下手抓她。看起來如果能夠下手抓到於青,也只有等她陪著她媽媽出來聽戲,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葛振海說:“我再重複一遍,只要我們發現於青陪著她媽媽走出陽光大院,老趙你就開始發動車子,一直把車開到她們身邊,我和江姍下車抓人。抓了人就走。”
趙大同笑了:“廢話!抓了人我們不走幹什麼?還等著讓人家抓我們呀?”
葛振海也笑了:“老趙,我說過了,我是重複嘛。”
趙大同說:“葛振海葛局長,現在剛剛吃過午飯,時間還早嘛。”
江姍笑著說:“我看趙大同是著急,急著給老情人通風報信兒,想不出辦法來。”
趙大同樂了:“知我者,江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