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門飄向夜空。費那苒對這一切非常感興趣。他真是個好幫手、一個好父親。在過去的40個夜晚,我的睡眠每天都不超過半小時。雖然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該做的事情還沒有完成,但是現在真的該睡覺了。還有什麼事被我忘記了?不,趕快睡覺。我躺了下來但馬上又起來了,因為我聽到前面墓室傳出了聲音,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埃及考古學家 六十八
1922年12月21日 星期四
日誌:讀者們,我未婚妻的父親來到了埃及,並協助我的工作。今天早上,我給他吩咐了一些我相信他可以在古墓中順利完成的簡單工作,我要出去辦點事。
我發現卡特那邊有了些新情況。大都會博物院果真履行了他們的承諾,為他提供了他需要的一切人力和物力。他們運來了幾英里長的繃帶和白棉布,以及纖維填充物,用於在古物出土時對其進行包裹。還送來了一輛汽車。卡特受到了來自各方的關注和幫助,身邊圍繞著本地工人、仰慕者和朋友(真值得懷疑,他如何能夠區分趨炎附勢的小人和真心的朋友)。遊客再次蜂擁而至,甚至萊恩和索尼亞· 諾德奎斯特都紛紛站在最前排,爭著和這個偉大的人物合影留念。寫下這些我都覺得丟臉。卡特被成功層層包圍著,但他本人卻一點兒也沒有變。他講著阿拉伯語,帶有當地的口音,沒有什麼學術氣質。即便講外語的時候,他的方式也不曾改變。他憑什麼能成功!“站在那邊的那個,去問問盧卡斯先生需要的東西都到齊了沒有。”他用阿拉伯語命令著我,當時我正準備給他打招呼。我鞠了躬,照他吩咐的去做了,要不我還能做什麼?盧卡斯很容易就找到了。他是埃及政府派來的化學專家,來滿足卡特自負的貪念。“是的,一切都準備好了,謝謝。”盧卡斯回答說。我發現他已經把他的實驗室設在了距離15號古墓幾百碼外的地方。15號古墓已經為了方便“霍華德國王”而空了出來。那邊東西更是多的數不勝數:各種各樣貼著標籤的石蠟、防腐噴霧、紅色的罐子、粘合劑、溶劑以及數不清的化學制劑,看上去盧卡斯更像是一個魔法師。除了這些,還有更多的恐怖東西:一些簡單的物品成行排列著,各種各樣雷同的工具,每種都用備份。好像他只要閉上眼睛,心中默唸,就會有一群工人開始為卡特工作。“小心點,別把這個滴到面板上。”盧卡斯用蹩腳的阿拉伯語吩咐著,遞給了我很多瓶子讓我帶給卡特。卡特手下的人都明白,他不願與他人分享,他知道你永遠不會理解其中的複雜性。他忘記你越快越好,他會很快重返一定的思想高度,讓你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埃及考古學家 六十九
1922年12月22日 星期五
我獨自睡在了山脊上,把臨時搭建的小床讓給了費那苒,希望能給他點私人的空間。
今天卡特向媒體開放了他那可憐的古墓,看到一群群蜂擁而來的痴呆的遊客,聽到對這個不起眼小國王喋喋不休的廢話,我本應該走開的。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彷彿聽到了一聲致命的警報,我陪同一名美國記者再次走進了古墓。這位美國記者真是尖酸刻薄,竟然把我稱作“穆罕默德”。裡面的景象真是噁心:圖坦古墓中的陳設與他地位卑微的隨從差不了多少。諾德奎斯特又來到了這裡,看上去一副被震撼的樣子,我甚至沒有上前與他交談。這間屋子,這間小暴發戶古墓儲物間裡的陳設真是奇形怪狀。垃圾堆、豹皮長袍、繡著金片的衣服、雕像、草編拖鞋、帶腳踏板的躺椅、飛鏢、刻著一群鴨子的午餐盒、香水瓶、梳妝檯、數箱廢棄的內衣、十字人形的燭臺。有的奢華無比,有的呈卵形或者蓮花狀,還有金子製成的各種各樣的東西,連枷、鉤子、節杖等等。傢俱上也繪有圖畫,獅身國王與他的祖先同站在戰車上,將敵人踩在腳下。還有穿在一起的上千顆珠子。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