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魚你們自己吃吧,沒有魚刺,就中間一根骨頭。多吃點,這個魚美容!”洪濤只能用中文和凱蒂交代,然後再由她轉告給潘。在這種場合用英語交流很不禮貌,因為其他人聽不懂,會以為你們有什麼事情瞞著人家,也不禮貌。
“你知道這一盆子嘎魚吧,我讓水庫管理處撈了整整3天,才湊夠這2o多條,個頭小的全扔了,那玩意上不了席,我記得我小時候。就跑到這裡來撈魚,那時候的嘎魚都每人要。全都一尺多長,撈上來全放太陽底下曬死。這玩意背上有毒刺,光著腳下水的時候,最討厭這種魚!”竇副局長喝美了,開始講述他小時候的故事,一邊說還一邊嘆息現在庫區裡的魚少了。
“咱們庫區不是保護得不錯嘛!你看這個青山綠水的,怎麼也有生態問題?”洪濤覺得這裡不應該有這種問題,一沒有居民,二沒有養魚打漁的,怎麼也這樣了?
“嗨,前些年這裡沒人管理,只看著大壩就成了,經常有下面村子裡的人來炸魚,這不前些年才承包給一個人,也是你們北京的,姓馬,管理得稍微好點了。不過啊,這兩年下面有點旱,每年的澆灌用水量很大啊,水庫裡的水位都下降到最低了,他撒的那些鰱魚苗多一半全開閘放水給衝跑了,他也不想幹了,正找我要終止合同呢,這不正好你來了,要不這個事情還難辦呢!”竇副局長說著說著就說道了水庫的承包人問題上。
“嗨,那還的說是我命好!哦,不是不是,是咱們有緣分,來,兄弟我敬兩位領導一杯,為了這個緣分!”洪濤一聽竇副局長這個話,就知道他是在和自己交底呢,心裡也就放心下來,承包水庫的事情基本十拿九穩了,剩下就是費用問題了。
其實說起這位姓馬的北京人,洪濤前世和他還算是半熟臉,他承包這裡已經快十年了,主要收入就是放養鰱魚苗,不用網箱、也不為任何飼料,就讓鰱魚自然生長。這裡的水面很遼闊,蜿蜿蜒蜒的十幾公里長,最適合鰱魚這種依靠遊動攝食的上層魚類生長,所以他這裡的鰱魚銷路非常好,全部用冷藏車拉往北京,再加上是百分之百的野生鰱魚,高檔飯點都是供不應求。
但是從o8年以來,河北東部一直都比較旱,承擔著灌溉任務的桃林口水庫必須開閘向下遊放水,這個事情洪濤前世是知道的,當時他來釣魚的時候,水庫最窄的一個拐彎處只有不到2oo米寬了。連續放水放了三年,冬天也沒補充上,結果水庫的水位就到了最低庫容量。
放水到不是最主要,讓那位馬老闆最心疼的就是他的魚苗,閘門一開,魚苗跟著水流就往外跑,水庫的大壩附近又不能隨意建立什麼攔阻網,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魚苗消失,同時就等於他兜裡的錢全跑了。這樣一年馬老闆還能抗住,兩年下來馬老闆就扛不住了,結果一下就是三年,馬老闆連今年的承包費都沒給足,嚷嚷著要終止合同。
其實這種事兒別說邱副縣長和竇副局長這種級別的官員,就算是秦皇島市市委書記來了也沒用,這個放水灌溉的水量是由省水利局制定的,搞不好還是國家水利局下達的,屬於抗災,誰敢攔著不讓放啊?建造攔網的事兒更是別提,像這種中大型水庫不是那個縣或者那個市的,都是省管或者國家管,承包水面人家不理你,但是要想在打敗附近建造附屬設施,想都別想,直接就上升到下游幾十萬、幾百萬人民生命財產的安全問題,誰來拍這個板?誰敢拍這個板?
洪濤心裡明白,到了今年春天,桃林口水庫的上游,也就是遼寧那邊就會有洪水下來,水庫的水位會直接回到高位,甚至在夏天的時候都要過最高警戒水位了,省裡、市裡的領導都曾經親自來這裡指揮防洪安全問題,所以水庫水位的事情根本不用擔心。至於那位馬老闆,在前世他跳著腳的喊終止合同喊了兩年,結果水位一上來,他直接不喊了,開始繼續承包水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