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傢俱物件,用雞毛撣子撣著上面淺淺的浮灰。
“這間房子已經有半年多沒住過人了。”一面說,她回過眸子來打量著寇英傑道:“聽說寇相公你是這裡的常客?”
“你說錯了,我不是客人。”眸子裡閃爍著凌厲的光芒,他冷冷地道:“我是這裡的主人。”
戰丕芝立刻改口笑道:“啊!我幾乎忘了,聽說相公和我們莊主是同門師兄弟!”
寇英傑冷笑一聲道:“你又說錯了。”
戰丕芝道,“怎麼……”
寇英傑放下了牙筷,一笑說道:“不敢高攀!”他隨即點一點頭,又道:“這碗麵很好吃,謝謝!”
戰丕芝看了一下碗,含笑道:“可是相公你還剩下一半。”
寇英傑用潔白的面巾擦了嘴,扔下布巾:“少食滋味多。你應該知道,我此刻的處境,必須隨時都要保持著清醒,多食只能讓人昏庸而墜入無知的低俗!”
戰丕芝緩緩走過去收拾碗筷,寇英傑的話,不啻是一根尖銳的針,刺入到她的心裡。她越加的沉著,含著一抹微笑,轉過臉來道:“相公真會說笑話,誰又會對相公你心圖不軌,況且你的武功又那麼高!”一面說著,她已經收好了托盤,把托盤託在手裡,轉過身來道:
“相公要是沒有別的事,婢子這就跟相公告安了!”
寇英傑道:“你去吧。”
戰丕芝應了一聲:“是。”隨即轉身向門外步出。不意她身子方自轉過,只覺得身後一股勁風猛然襲到,不由暗吃一驚。憑她身手,自不容暗算得手,當時情形不容多思,足下向前急搶一步,倏地一個快捷急轉,左手向外一探,單手平託,已把來犯的那暗器接在了手上。
一隻帶蓋的茶碗,茶碗裡還滿滿盛著一碗香茗,茶質猶熱。姑不論這碗熱茶擲出的手法何等之高,即以戰丕芝返身接茶在手的功夫而論,已是透著大大不凡。一擲一接,雖力道至猛,卻是滴水不濺。
寇英傑微微一笑道:“姑娘敢情深藏不露,好身法!佩服,佩服!”
戰丕芝臉上一紅,這才想到了對方的用心,當下放下托盤巧移蓮步,姍姍走過來,雙手獻上茶碗道:“寇相公用茶!”
寇英傑道:“不勞費心!”隨即伸手向著茶碗上拿去。
戰丕芝既已現出了身法,也就不再藏拙,此番藉著遞茶之便,有意要伸量一下對方的斤兩。是以她雙手捧茶,卻將真力暗聚,這碗茶在她功力暗聚之下,看似無奇,其實卻重若千斤。戰丕芝原以為自己是雙手捧著,對方只伸單手來接,一個有心,一個無意,就算他身具十分身手,這等情形下也勢必出醜無疑哪裡想到,事情大非如此。
但見寇英傑那隻伸出的右手,中拇二指,方自向那個盛茶的蓋碗上一觸,戰丕芝倏地身形一陣大搖。那種情形,看上去就象觸了電一般。非但如此,透過那個細瓷蓋碗,更似有一股莫大的反震之力,其力至劇,竟然是大得出奇。
戰丕芝臉色倏地一陣大變,她雖是有心恃強,無奈那陣子反彈之力大得出奇,戰丕芝如果再逞一時之強,必將為傳腕直入的那種強大內力震傷五臟六腹不可。一時間,倏地雙手鬆開,儘管如此,兀自由不住向後一連蹌了兩步,才得站穩。緊接著那張絹秀的面頰,一陣子發紅,那顆心只是在突突地疾跳著,彷彿要從嘴裡直躍而出。
寇英傑至為輕鬆的接過茶碗來,揭開碗蓋,輕輕吃了一口,有意不看對方一眼。
老半天,戰丕芝才算緩過氣,擺開了那種不自在。“相公好功夫!”她含著一脈微笑道:“婢子告退。”
寇英傑道:“姑娘且慢!”
“相公還有事麼?”
寇英傑道:“這迎賓閣內,目前除了我之外,還住著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