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打了個哆嗦。拉緊披風的系口,把氅邊攏緊。可惜今天穿出來的這件是個沒兜帽的,冽得冰刀般的冷風直往腦袋裡鑽。岑染幾乎可以肯定,明天肯定要感冒!真不是個好時機啊!
前頭是那銀穗肩的軍官帶路,後面兩個軍士護送。岑染好笑,押一個小姑娘用得著出動三個大男人嗎?亦或者在這些人眼裡,沈世雅,根本不是一個小姑娘。
嘴角一挑,岑染大概知道待會兒見的是哪位了。
穿過兩間殿堂,最後來到東院的一個小院內。這裡比剛才關押沈世雅她們的院子守衛要多出兩倍!
鬱王!你個膽小鬼!
“先生,人帶來了。”軍士停在屋外報告,裡面響起的聲音卻不是鬱王?
岑染心裡有些迷惑,順著開啟的屋門,踏了進去。屋裡生了很大的一隻白爐子,熱氣騰騰的,身後關上屋門後,感覺愈發溫暖了。
若是個戴眼鏡的現在肯定看不見了!一屋子水氣蒸騰,白爐子上放著一隻已經燒得只剩下一半水的銅盆。仔細聞聞,竟然似滴了薄荷露的味道。
好講究!
岑染把手從氅裡放出來,目光屋中掃動,正座無人,左邊無人,右邊炕榻上……鬱王右臂裹著白布正微笑往過看!
“屋裡沒別人!”
鬱王的聲音……依然如剛才那般低暗嘶啞,難聽得很。他、嗓子受傷了?可是看不到傷口,難道是毒傷?
“沒錯,是你那個好皇上乾的。”鬱王前腳離京,後腳便有暗使一路追殺,逼得鬱王一行很是狼狽,這才有了隊伍中自己人下毒,全體中招,幾乎全軍覆沒。鬱王要不是嘴刁,這會子怕已經去見父皇了。英國公要不是提前派人來接,也就不會有今日的豐功偉績了!
“五天激戰,東京城現在已經是錦昭的了。景帝攜太子出逃,往南據說已經渡江了。定南候軍中失蹤,你舅母表哥表嫂還有那個奶娃子,全部不見了。沈世雅,你個可憐的孩子!你讓人打成幌子,結結實實的給賣了!”
攻進禁宮花了五天,葉庭鬱興奮異常,大哥這回終於不再迂迴了!卻不想進去以後才發現,不只景帝太子不見了,連盛華傳國玉璽,十三副玉規。包括皇后鳳印,太子金印,太子妃銀印,各自百年流傳的冠冕冊書全部不見蹤影。尤其是歷代聖旨謄錄處,搬得空空如也!
當時鬱王的那副感覺啊!
扭頭看看沈世雅:“你願意跟錦昭嗎?”東西沒了?人嗯?
岑染長嘆一聲,將袖口漸漸拉起,雪白的肌膚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朵嫣紅的牡丹,栩栩如生,宛若真物。
葉庭鬱頓時氣崩,指天咒罵:“葉庭景,你個混蛋。”
58、理由
58、理由
“姑娘,你的藥了。”
被鬱王召見的第二天,沈世雅果然生病了。頭疼得幾乎想去撞牆,兼帶低燒咳嗽。若在十天前,呈儀殿內肯定前簇後擁,繁衣玉錦享盡富貴。可現在卻只能呆在辮本寺的一間角落小屋內……自生自滅?不能這麼說,起碼每天還會有僧人來送藥送粥。只是身邊不再有人服侍而已!
鬱王那天的表情回想起來可真的讓人回味無窮。景帝太子跑了,一個沒宰掉後患,定南侯府作為最有力的人質範圍也全部不見蹤影。就剩下一個沈世雅……岑染拉起袖邊,看著印在小臂上的那朵嫣紅牡丹。又是感嘆又是茫然!
感嘆這個詭異的盛華到處充滿了不合理的靈異事件。那對乾坤丹沈世雅吃了許多天一點反應都沒有,卻在那日和葉錦天的所謂‘親近’後平白的冒出這麼個東西來。為什麼長在這裡?大概是因為葉錦天摸這裡摸得最多吧?岑染是過來人,自知知道那樣的時候才十七歲的少年會如何的衝動,他做什麼事都不覺得奇怪,也沒有反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