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單獨哪一個來看,都不是受傷的荊沉玉的對手,但合力而為,就有機會。
荊沉玉一點都沒慫。
他甚至要感謝他們來偷襲。
送上門來讓他走出方才的圍城。
他化出般若劍,將掌心的血抹到劍刃上,般若劍遇了他的血發出震耳的嗡鳴,奚蘭霧心道糟糕。
「很好。」荊沉玉慢慢道,「來戰。」
他明明形容狼狽,可不苟言笑地站在那應戰,毫不退縮的樣子,比衣冠楚楚的奚蘭霧和菊嵐潮更不可侵犯。
他像是劍的神明,除了他自己,彷彿沒有什麼可以將他打倒。
只是,他忽然皺了皺眉,空著的手按住了心口。
熟悉的感覺。
有什麼在重生。
是她?!
劍修最忌在戰場上分神,可荊沉玉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彷彿頃刻間被分割成兩半,一半在應敵,一半在掙扎。
思緒回到了那個夜裡,劍刃將她穿心的感覺,與她親密無間的感覺,它們合二為一,刺激出他無盡的殺意。
對敵的菊嵐潮和奚蘭霧只覺天崩地搖,站都險些站不穩。
他們對視一眼,都對他過強的實力有所忌憚,但已經走到這一步,他們退無可退,只能繼續。
荊沉玉好似在看著他們,可冰冷的眼中沒有焦距,飛揚的髮絲凌亂地拂過面頰,他冷俊的面容模糊起來,唇瓣微動,像在喃喃自語。
就是現在了!
菊嵐潮率先動手。
第28章
是荊沉玉親手殺了昭昭。
他看著她灰飛煙滅,在他身下,在他懷中化為烏有,氣息無存,不可能再出現。
可靈府中熟悉的感覺,破碎的雪荒中重燃的什麼,讓他無法說服自己什麼都沒有發生。
兩位妖君抓住他失神的機會動手,他們是妖,哪怕是妖族君王也不見得手段多光彩,要對付荊沉玉,手段太光彩也不可能成功。
荊沉玉太過專注感受靈府的變化,給了他們可乘之機,竟真的被兩人合力擊中。
金色的光混著蘭花花瓣打在荊沉玉挺拔修長的身上,他近日其實清減不少,遠遠看著寬袍大袖的身影十分單薄。
但就是這樣看似單薄的身體,承擔了妖界四君中兩位拼盡全力的一擊,也不過是輕輕搖晃了一下,很快就站穩了。
他是站穩了,九華劍宗的帳篷就沒那麼好運了,雖然蓬萊島拿了高階魔獸皮製作的帳篷給九華劍宗,也沒法子抗住兩位妖君的靈力。
帳篷四分五裂,崩碎得徹底。
守在營地的仙宗弟子沖了過來,其中也包括被曲春晝留下的江善音。
她當然想去鎮魔淵,可曲春晝不允許,她就只能在營地待著。
發生這樣大的事,她代表曲春晝來查探情況,遠遠望見荊沉玉身邊妖氣衝天。
「劍君!」
江善音擔心極了,顧不得師尊叮囑,拔劍掠過去。
荊沉玉其實不需要幫忙,他只是有些難言的焦慮。
他想弄清楚靈府到底怎麼回事,可奚蘭霧跟菊嵐潮一直打攪他,讓他不得為他們分心。
「太慢了。」
他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菊嵐潮聽了非常不悅。
「到這種時候你還嫌我們出手太慢?是想快點死是吧?」菊嵐潮冷笑道,「那就成全你!」
他們之間的仇恨說是不共戴天都不為過,如今還被他這般嘲諷,菊嵐潮自然激動。
相比起他,奚蘭霧要冷靜得多,他看看周圍擰眉道:「嵐潮,仙宗的人都在過來,時間不多了。」
「時間不多那就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