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昕翰一眼,才繼續往下說,“有個什麼不測的話,手裡能多個籌碼而已。可現在這個籌碼對您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您留也好殺也好,都不能改變當今天啟的形勢。還給我們,不過是讓天啟欠了您一個人情而已。況且如今只要您點個頭,您想要的幫助,皇上現在就能承諾給您。這種順水人情,互惠互利的事情,王爺為什麼不做呢?”
郎昕翰眯著眼斜瞄他:“就憑你的一句話,我怎麼能夠相信穆容成能幫我?”
子軒一笑,從懷中掏出一方黃金印信:“這是我家王爺的貼身私印,寧王請過目。”
郎昕翰接過來看了看,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手指又在桌子上敲了起來。
“範某曾說過,寧王是個聰明人。當初您已經答應了高承志的一月之約,可他還是提前逃走。以您的本事,不可能不懷疑,也不可能不去查探原因。
其實如果您想守約定的話,下令撤回阻截的兵馬,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您還是放任手下,將他抓了回來,對嗎?”
子軒問了,卻也不等郎昕翰回答,便又道,“我想,那個時候,您就已經預料到,天啟將會有些變故發生了吧?所以,現在的事情,對王爺來說,不過是順理成章。您又何必擺個樣子,吊人胃口呢?”
郎昕翰收回了放在桌上的手,看著子軒,然後露出一個微笑。子軒笑著也回視著他,兩個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些心照不宣的意味。
“穆容成從哪裡找到你這麼個手下的?”許久,郎昕翰懶洋洋的開口。
“如果範某可以將王爺的問題當做是誇獎的話,”子軒向郎昕翰施了一禮,“那麼王爺真是繆讚了。這些全是當今聖上的英謀遠慮。範某不過是個跑腿遞話的小人而已。”
“那麼範先生將來一定是前途似錦了。本王先在這裡給你道喜了。”
“不敢!王爺言重!範某螻蟻之命,能為我皇效犬馬之勞,已經是無比榮幸,哪裡敢求什麼榮華富貴!”
郎昕翰笑了笑:“好了,
我們不要在這裡扯這些場面話。今天能與先生暢談,真是讓本王心情舒暢。今晚就由我設宴,款待範先生!”說完,也不等子軒答話,就衝外面喊道:“來人哪,帶範先生下去休息!”
郭懷安應聲走進來:“是,王爺!”然後衝子軒做了個手勢,“範先生,請這邊走。”
子軒看了看郎昕翰又道:“那麼學生就靜候王爺的佳音了,希望您不用考慮太久。”接著他又向郭懷安點了點頭:“有勞了。”轉身便走出了帳篷。
除了開始的時候他瞟過我那一眼以外,自始至終,他再沒看過我第二次。
子軒走了以後,我一直呆坐在躺椅上保持著一個姿勢沒動。他們剛剛說了很多的話,那些話飄進我的耳朵,又飄了出去。我不想知道他們到底在玩兒什麼陰謀詭計,我只知道,我終於見到了子軒,卻不是如願以償的方式。他怎麼會變成了範冺?聽他的意思,還是在三王的手下做事。這究竟是為什麼?不是說他在幽州魏賢將軍手下當幕僚嗎?怎麼會換了個名字,投靠了三王呢?
“雪兒,雪兒!”郎昕翰連叫了我兩聲,我才醒過神兒來。“啊?什麼事,王爺?”
他坐到了我的身旁:“怎麼臉色這麼難看?”說著,抬起手來,想撫摸我的臉。我下意識的躲了一下。他的手和我的臉就差了半指的距離,停在了空中。他若無其事的將手收了回來:“今天晚上的宴席,有精神參加嗎?”
“若是王爺想帶我參加,雪兒自然從命。”我微低著頭,沒有看他。
“沒事,你要是累,就休息吧。”
“我不累!”我急忙回答,抬眼看他時,正對上他深邃的眼睛。我趕緊又低下頭,心裡一陣的慌亂。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