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穿的是便裝。月白色的長衫,頭上同色的包巾束髮,腳下一雙皂底黑靴,清爽自然、精神煥發,像是個進京趕考的書生。
看來他真的是要帶我出宮。想到這裡,心裡不由得一陣雀躍,進宮將近一年了,我早已經深深的陷入了無窮無盡的宮廷鬥爭中,再沒想過能有機會過自由快樂的日子。今天,即使只是短暫的一天,他能帶我離開這重重的金瓦紅牆,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因為要出宮,我就挑了套最普通的衣服,也沒戴任何頭飾和首飾,隨便盤了一下,剩下的編了個長辮子垂在身後。“好了。”幾步走到他跟前,看著他說。太興奮了,以至於走路的時候都蹦蹦跳跳的。
他看了看我,然後回頭對外面的何鴻說:“把斗篷拿進來。”
何鴻應聲進來,雙手遞上一件淺紫色緞面貂皮帶兜帽的大披風。他親手替我披上,把帽子戴好,仔細的將衣帶在我胸前打了個結:“前兩天剛下了雪,外面冷。這斗篷是特地給你做的,以後冬天出門一定要穿。”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我看著他,心裡輕輕動了一下,臉上同時綻開了個笑:“好,我一定穿。”
………
因為這次是微服出宮,一切從簡,只有何鴻和幾個穆容成的貼身侍衛,連馬車也是很小的,非常不起眼的那種,剛好夠坐兩個人。當然裡面佈置的很舒適。
從上車以後,我與他就沒再說話。一開始我是因為很激動,所以說不出來什麼。過了一會兒,心情平復了,又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只好靜靜地坐在一邊。偶爾冷風會吹起厚厚的車簾,透進一絲冬天清冷的陽光,混合著未化的積雪反射的白光。
馬車在皇城裡走的時候,還很平穩,可一出了宮,就開始有些搖搖晃晃了,畢竟外面的路沒有宮裡的平整。在一次梢大一點兒晃當中,我徹底的靠在了穆容成的身上。他順勢把我摟在了懷裡。想了想,最後決定還是不動了,有這麼舒服的人身當墊子,我還折騰什麼?乖乖的依在他胸前,我們還是誰也沒說話,只是這樣靜靜地依偎在一起。聽著他的心跳和呼吸聲,心裡嘆息一聲:唉,我又開始覺得困了。
就在迷迷糊糊之際,只覺得腰上的手一緊,他低頭在我耳邊輕聲說:“別睡,一會兒有好玩兒的,把身子睡軟了就沒勁兒了。”
“可我困啊。”我抬頭看著他,撇撇嘴說。聲音軟媚,像是在撒嬌。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戲謔的微光:“那正好,咱們做點事情讓你精神起來。”說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封住了我的唇。一個長得讓我喘不過氣來的吻,舌頭伸進了我的嘴,調皮的和我的舌遊戲糾纏。
我拼命阻止住他的下一步動作,側開頭喘息著低啞地說:“好了,我知道了,我不困了!”他這才住了手。
他一鬆開我,我趕緊推開他坐到了馬車另一邊,儘量離他遠點。
“怎麼了?”他疑惑的看著我問。
我想自己的臉肯定紅了,因為覺得臉上熱的很。低下頭,小聲說:“只要靠著你,我就一定會睡著的。”
一時間,車裡靜靜的,正微微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隻溫暖的手伸了過來,握住了我的手:“這樣總沒有關係了。”他淡淡的說。
我還是沒看他,但是手上動了一下。
於是,兩隻手,十根手指,扣在了一起。
馬車走了很長時間,我從視窗看見我們穿過了京州城的鬧市區,一路向東,一直出了東城門,又走了好一陣子才停了下來。
“下來吧,我們到了。”穆容成掀開車簾率先跳下了車。
他要伸手扶我下去,我笑了笑說:“不用。”
像他一樣,單手撐著車轅跳了下來。他看了看我,沒有說話。
“公子,馬已經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