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幸災樂禍:這次恐怕有些熱鬧好看了。
剛想到這裡,就聽見穆容成清冷的聲音:“嚴卿這些日子也要忙了。朕知道,錢糧司已經在結算今年的賦稅和支出。明天你去戶部,”剛說到這裡,從尚書房後傳來“嘩啦”一聲響,似乎是什麼瓷器被摔碎了。藍子軒注意到,穆容成的眉頭跳了一下,冷靜自持的臉上,隱隱透出些焦急。可這些並沒有阻止穆容成把話繼續說完,只是他本來沉靜的聲音,變得有些煩躁:“你去戶部,調幾名精幹的錢糧司郎中,先把今年的軍資糧餉,武器盔甲的消耗給朕列一份詳細的清單,此事你要親自監督,越快越好!”
“皇上,戶部一向是高右相掌管,臣恐怕。。。。”嚴柏濤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一句。可穆容成不耐的揮了揮手,打斷他的話:“北遼的情況,你比高大人熟悉的多,這次的事情由你來辦更好。”
穆容成抬手的時候,明黃色的衣袖從胳膊上滑了下去,露出小手臂上的一圈白布,白布上還透出淡淡的血跡,顯然是剛剛被傷到的。下面站著的三個人都看到了,可人人各懷心思、面不改色,彷彿皇上手臂上的傷,本來就該在那裡一樣。穆容成隨手很自然的把袖子拉了下來,繼續說:“今天的事情就這些,魏將軍和嚴卿回去吧。藍侍郎留下,朕有些私事要問你。”
嚴柏濤和魏賢叩頭退出了尚書房後,藍子軒還在想穆容成給嚴柏濤下的命令。說嚴對北遼的情況比高懷仁對其要熟悉,不過是個藉口吧,一個很好的藉口插手接管高懷仁手中天啟的命脈機構之一。由嚴出面去對付高,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只是現在還不清楚嚴柏濤的態度,他與高懷仁都深沉的很,朝中見面從來都是客客氣氣的。這兩隻老狐狸都不是省油的燈,這次整頓軍需,有多大的油水可撈誰都心知肚明,他們總有利益摩擦的時候。最好兩個人都不讓步,鬥個你死我活。。。。。
“藍子軒,你隨朕進來!”穆容成沉聲說著,已經站了起來,快步往尚書房後走。藍子軒趕忙甩開腦中想的,快步跟上。
到了殿後的一間小室,這裡是穆容成在尚書房批閱奏章累的時候,小憩的地方。只見室內只點了一盞蠟燭,燈光昏暗。馮太醫正在一旁的小几上寫藥方。床上紗帳低垂,只能分辨出裡面模糊的人型。床旁站了兩個宮女,藍子軒認得其中一個,那是妹妹藍雪的貼身丫頭碧玉。此時他的心,真正的揪了起來。
馮太醫看見皇上走了進來,連忙跪下行禮,卻被他一手扶了起來:“免了。她怎麼樣?”穆容成壓低聲音問到。
馮丞戰戰兢兢的看了他一眼,小聲說:“回皇上,娘娘她身體非常虛弱,還有些睡眠不足。此外臣並沒有查出,查出有什麼太、異常的、地方,”看到穆容成臉色越來越黑,他的聲音也顫的越來越厲害,“不過,臣剛剛診出,娘娘已經有了一個月左右的身孕。。。。。。”
“此話當真?!”穆容成本來難看的臉色,忽然亮了起來,眼中彷彿劃過一道閃光,他一把抓住馮太醫胳膊問道,聲音興奮得有些發抖。
馮丞只覺得手臂都要被皇上抓斷了,卻又不敢說,只得點頭道:“千、千真萬確。只是娘娘的身體太差,氣血兩虧,這幾個月切忌情緒過激、動作劇烈,否則極容易小產。。。。”
“你敢讓雪兒小產,朕就滅了你九族!”穆容成從牙縫裡擠出了這麼幾個字。
馮丞嚇得冷汗透背:“臣、臣、一定盡力、盡力而為。”
“那是最好。”說完,穆容成總算是放開了他。
終於確定床上躺著的是雪兒了,藍子軒的心反而定了下來。只是聽見她懷孕的訊息後,他一時有些愣怔,心裡泛上了些說不清的滋味,雖然,這也是他一直所期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