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春杏跟我進了寢房。因為只是上身衣服被劃破了,所以我覺得只換上身。站在屏風後面,我把衣服一件件脫了下來。這時才發現,那匕首真的是好鋒利,幾層衣服都劃透了,連肚兜也破了。
“春杏,衣服拿來了嗎?這些衣服都穿不得了。”覺得有點冷,我仰聲催促道。
“是嗎?”一個低沉的男音嚇了我一跳,穆容成什麼時候進來的?我都沒聽到腳步聲。
“這衣服是要不得了。”他居然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屏風後面,一手拿著一疊衣服,一手挑起放在最上面的那件破了的肚兜看了看。我趕緊轉過身去,天!現在我可是光著上身的!
“怕什麼,你的身子,朕早就看過多少次了。”他的語氣很平常,可我就是忍不住的臉上發燒。
“哪裡敢勞煩皇上給臣妾送衣服。皇上,您放在那裡就可以了。”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冷靜。
“你是有身子的人,做事不方便,還是朕來代勞比較好。”他似乎沒有走的意思,站在我身後說。
“那怎麼行!”我覺得自己的心,跳得一點都不比剛才搏鬥的時候慢,“皇上是九五至尊,這些雜事,還是讓春杏來做的好。”
我聽見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一雙溫暖的手握住我裸露的肩膀,溫柔卻強硬的讓我轉過了身:“你還是轉過來面衝的朕,這樣才好穿衣服。”他顯然根本沒聽進去我說的話,=依然我行我素。我只好閉上嘴,隨便他了。
我和他雖然有很多次肌膚之親,可自從受傷以來,他再也沒碰過我。而且,因為心裡與他已經起了隔閡,所以他現在突然做出這樣親密的舉動,讓我極其手足無措。頭一直不敢抬,只盯著自己又圓又大肚子猛看。
他倒真是要給我穿衣服的樣子,先拿起了一件藕何色的水繡肚兜,撩起了我的頭髮,將絲帶在我的頸後繫上。涼涼的絲綢貼在身上,激起了我一層雞皮疙瘩。
身後的絲帶我自己背過手去繫上了。他也沒有阻攔,等我係完,他又拿起下一件。
就這麼一件一件把衣服穿完。等最後的罩衫帶子繫好後,我才敢抬頭看他一眼。他沒有絲毫窘迫的樣子,始終是自自然然的。這讓我覺得自己剛才的緊張,真是丟臉。
深吸一口氣,我咬了咬唇,輕聲說:“謝皇上,恩,幫忙穿衣。”
“你想問什麼?”他一語道破我的企圖。剛才確實一直有個疑問在我的腦中揮之不去,即使是在他幫我穿完衣服後,我也沒忘。我看了看穆容成,他目光悠遠深沉,瞧不出什麼情緒。
終於還是忍不住,我控制著語調,讓它儘量平和,而不帶質問的口氣:“皇上,高彤雲是不是去過天牢了?”
若她能出宮去天牢探監,除非是穆容成親自下旨。我不得不懷疑,這是他故意這麼做的,讓高彤雲親眼看到她哥受刑,然後把仇恨和憤怒轉嫁到我身上。
穆容成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疲倦和無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朕前幾天準了她可以去天牢探望高懷仁。沒想到這些日子龍兒生病,看來她沒能脫開身,直到今天才去。”他的目光好像在觀察我的反應,“朕這些日子太忙,把這件事忘了。何鴻稟報朕今日她出宮的事後,朕立刻就趕了過來。”
他的神態語氣都很誠懇,可我依然不確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我笑了笑道:“是啊,幸虧皇上及時趕到。”
“雪兒,”他叫我的名字,我抬頭看他。
“你。。。。”他好像要說什麼,可最後吐出口的,只是:“你好好休息。朕派人專門駐守在聽雨軒,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了。”
“謝皇上。”我低聲說。心裡忽然有些莫名的煩躁。我和他之間,似乎豎起了一道厚厚的屏障,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牢不可破。